她来到寝室外的小隔间坐下，不一会顾雪窈也匆匆赶来了，一进门就道：“二姐姐怎病了？我在药馆那边，吴忧去抓药，说是二姐姐病了，吓死我了。”</p>

“着凉了。”顾雪甄道。</p>

顾雪窈到寝室看了顾雪昭，她在睡觉，顾雪窈就出来了。</p>

“二姐姐今天不是去贺夫人的雅集吗？怎会着凉？”顾雪窈和顾雪甄坐在罗汉床上。</p>

“上清观在山脚，山风大，吹多了会着凉。”顾雪甄闻到她身上的草药味，问道：“你又去药馆玩了？”</p>

“我不是去玩，我去跟三表哥学抓药。”顾雪窈理直气壮回道。</p>

“怎么，你也想学医术吗？”顾雪甄挑眉问道。</p>

“不是，我是闲着无事的，去三表哥那里找点事情做，听三表哥说京城的新鲜事，三表哥说得挺有意思的，特别是那个百味楼，我真想去看看。”顾雪窈笑着说道。</p>

顾雪甄道：“这容易，下次临川回京城，你和他去京城就能看到了。”</p>

“我也能去京城吗？”顾雪窈兴奋地问道。</p>

顾雪甄笑道：“怎么不能，出去走走，见见世面是极好的事。我同你说，百味楼可好看了……”</p>

顾雪窈手撑在矮几上，身子向顾雪甄倾靠，认真地听她说百味楼是如何好看。</p>

顾雪昭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隔间里的说话声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中。</p>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珠罗帐。</p>

她们说是担心她，却聊其他事聊得兴起，好一个担心！</p>

外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大姑娘，吴忧送二姑娘的汤药过来了。”</p>

吴忧？不是廉重夜么？</p>

顾雪昭回转过身，撑起身子往外看，云舒忙过来扶住她。</p>

文心提着食盒进来，顾雪甄跟在后面，她看见顾雪昭坐起来，忙让月闲拿衣服给她披上。</p>

顾雪昭撑在床边往外探头，她的寝室是能直接看到正屋的，就是隔间那边放了一座绢制屏风。</p>

屏风那边能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那是吴忧，只有他一人，廉重夜没有来。</p>

顾雪甄从食盒拿出汤药过来，“雪昭，喝药吧。”</p>

顾雪窈也捧着一碟蜜饯过来，“二姐姐，这是我做的蜜饯，你喝完药，吃一颗蜜饯嘴里就不苦了。”</p>

“多谢。”顾雪昭整个身子一软，往后靠在云舒身上，接过药碗把药一口气喝完。</p>

汤药很苦，从舌尖苦到心底，苦到她整个人都发麻了。</p>

喝完药，顾雪昭没有吃蜜饯，身子一滑躺到床上，虚弱地说道：“长姐，雪窈，我累了，先睡了。”</p>

她翻身向里，眼睛闭上，眼泪溢出，滴落在秋香色的锦缎软枕上。</p>

长姐生病，他亲自送药过来，尝过药之后，像哄小孩子一般哄长姐喝下。</p>

而她生病，他连送药都不肯。</p>

又有两颗眼泪滴落在软枕上，洇湿的水印扩散到她的脸颊处，又湿又凉。</p>

如她再一次被伤透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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