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九霄公子一样，过来看热闹。”顾雪甄留下一句话，也不待旁人说哪家的茶好喝，随便选了一家，匆匆走过去。</p>

廉重夜脸上挂的浅笑旋即消失，他跟了过去。</p>

九霄环抱着双臂，笑嘻嘻地和沈雁说道：“我怎么瞧着，顾大姑娘和廉公子说话，与我们不同呢？”</p>

沈雁笑而不答，往那家茶馆走去，“九霄公子，一起去吃杯茶吧。”</p>

顾雪甄选了一个能看见府衙大门的位置，廉重夜坐在她旁边，话里有话地说道：“表姐的性子变了不少，年前官府张贴朝廷钦犯的海捕文书，整条几条街都乱了，表姐还安然地在店铺喝茶。”</p>

“如今有点风吹草动，表姐大老远地都要过来看热闹。”</p>

顾雪甄原就是担心贺云知，才到这边来，又不敢让人知道，廉重夜却连续要戳破她心底的小心思，她又羞又恼，瞪着他，刚要开口。</p>

九霄连忙从店伙计手中接过茶壶，起身给她斟茶，“顾大姑娘，先喝口茶，我年前找店铺的时候，在此处喝过一次，这里的茶还可以，茶点也不错。”</p>

他让店伙计上了几碟茶点，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小碟子中递给顾雪甄，“顾大姑娘，这个桂花糕清甜不腻，很适合你们姑娘家，您尝尝。”</p>

“你们姑娘家是娇客，我店里有姑娘来用饭吃酒，我都让伙计慢慢和她们说话，哄着点，不然惹姑娘不高兴，还不知要费多大的功夫才哄得好呢。”</p>

他嘴里和顾雪甄说话，目光却不时瞥向廉重夜。</p>

顾雪甄挤出一丝笑意，“九霄公子真会做生意。”</p>

廉重夜低头喝了一盏茶，又坐了一会，也给顾雪甄夹了一块白玉糕，“表姐，此处人多，我只是怕生闹出事来，会伤到表姐。”</p>

顾雪甄冷着脸，“我有沈雁和昆仑护着，旁人伤不到我，廉公子不用担心我。”</p>

她说完把头扭到一边，摆明不想再和廉重夜说话。</p>

廉重夜眉头微蹙，却也不敢再出声。</p>

对面的九霄刚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就撞上廉重夜向他投来冰冷的目光，他笑声一下就卡在嗓子眼，摸着鼻子转头望着府衙那边。</p>

府衙前面的书生见只有长史和小吏出来应付他们，贺云知一直没出来，群情激动起来，叫喊声越发的大了：“贺大人为何不敢出来见我们？”</p>

“我们就要向贺大人讨一句公道话，杀人究竟要不要偿命？”</p>

“贺大人，快出来，不要当缩头乌龟！”</p>

茶馆里的人也在议论着，“上一位的张通判算是幸运了，不用处置这些麻烦事。”</p>

“也不知贺大人会不会出来？”</p>

“出来就等着这些人骂了，要是我，我才不出来。”</p>

那些激动嘈杂的书生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有人高声道：“贺大人到。”</p>

方才议论的那几人一怔，“贺大人居然出来了！”</p>

顾雪甄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站起来看，余光注意到廉重夜他们都在，只得悄然攥紧拳头，盯着府衙大门。</p>

贺云知身着绯色官袍，出现在大门的石阶上，他让长史和小吏退下，向围着大门的书生作揖，“诸位方才问的事，本官已经听到。”</p>

“润州府人命案，本官深表同情，只是案情如何，本官确实不知，但请你们相信，朝廷会给天下人一个公平的裁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