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甄垂下眼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吞咽得有点急，被呛得咳嗽起来。</p>

沈雁忙拿过茶盏，给她拍打背部。</p>

顾雪甄用锦帕捂着嘴唇，咳得脸色通红，好容易停歇下来，喘了几口气，“我担心他做什么，他与我何干？”</p>

“是我失言了。”沈雁赔笑道，又给她茶，让她润润喉咙。</p>

顾雪甄低头抿了一小口，慢慢咽下。</p>

他已娶妻，他的前途如何，自有他的妻子操心，与她何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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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顾家大宅内挂的花灯都点亮了，把整个大宅照得恍如白昼。</p>

“这个好看。”四喜指着一处屋檐下的花灯叫道。</p>

顾雪窈回头颇有几分急切地说道：“你要想看回来再看，我们还要赶去给九霄公子庆贺开市，还要去看鳌山灯，你可别耽误了。”</p>

她着急，说完又走回来几步，抱着顾雪甄的手臂，拖着她加快脚步，“长姐，快点快点。”</p>

“知道了，就你急。”顾雪甄笑着回头让顾雪昭走快点。</p>

顾雪昭一直不敢抬起眼帘，生恐和身侧的廉重夜对上目光。</p>

自昨日挑选花灯后，她就不敢再和廉重夜说一句话，也不敢正眼看他。</p>

“你们要拿好我们的花灯。”顾雪窈惦记着花灯，又回头吩咐跟着的丫鬟。</p>

元宵笑道：“姑娘放心，我一直盯着呢。”</p>

顾雪昭看了一眼石青提着的八仙花灯，心中七上八下的。</p>

顾之寒拿这盏花灯给石青时，廉重夜没吭声，万一到了外面，石青交给他，他却不肯接，她只怕又要难堪了。</p>

她思绪纷乱，走到大门口，和顾雪甄，顾雪窈上了同一辆马车。</p>

马车向九霄的酒楼驶去，顾雪窈撩起车帘往外看。</p>

外头已经很热闹，车如流水，马如游龙，还有不少盛装的青年郎和姑娘，在路上慢慢走着，偷偷打量着彼此，期待着蓦然回首，心仪之人就在灯火阑珊处。</p>

顾雪窈情窦未开，她眼里只有路边屋檐挂着的各式花灯，一有新奇的，就指给顾雪甄和顾雪昭看，又是笑又是说个不停。</p>

顾雪昭看的是路边的青年郎和姑娘，已有几个貌似看对眼了，彼此都有些羞涩，但走着走着，就走在了一起。</p>

顾雪昭羡慕极了。</p>

若她心仪之人，也能如他们这般，走着走着就能靠近，那该多好。</p>

可惜，这不过是她痴人说梦。</p>

他连一起提到他们都要撇清关系，如何能靠近？</p>

马车停了下来。</p>

顾雪窈先下了马车，仰望着面前的灯火通明的酒楼，啧啧道：“这凌霄楼真是好看。”</p>

顾雪甄跟着下了马车，眼前的酒楼帘幕绯绿，一楼屋檐下挂着一排贴金红纱的灯笼，烛光映照着店门上写着凌霄楼三个大字的牌匾。</p>

顾雪甄觉得这酒楼有些眼熟，她刚要细想在哪里见过，身后的沈雁就说道：“这凌霄楼，怎和京城的百味楼如此相似。”</p>

顾雪甄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眼熟。</p>

只是，凌霄楼为何与百味楼相似？</p>

九霄笑呵呵地从里头迎出来，向她们连连作揖：“多谢顾大姑娘和廉公子，还有二姑娘三姑娘能赏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