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重夜道：“真是山中无历日，我竟不知元夕就要到了。”</p>

顾之寒笑道：“先生忙着治病救人，哪里还会记得这些事？”</p>

众人来到挂花灯的偏厅，顾之寒拿下一盏红色金鲫鱼灯给顾雪甄，“长姐，鱼通余，取年年有余之意。”</p>

他又拿了一盏八仙灯给廉重夜，“先生如神仙一样的人物，最适合这个八仙灯。”</p>

廉重夜端详着那盏八仙灯，打趣道：“我以为你要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p>

顾之寒笑着接过他的话，“先生本来有神通。”</p>

顾雪甄留意到顾雪昭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着，遂问道：“雪昭，你挑了什么花灯？”</p>

顾雪昭指着一盏玉兔灯，“这个。”</p>

顾雪甄看了她的玉兔灯，又看了看廉重夜的八仙灯，笑道：“巧了，你们都是天上的神仙。”</p>

顾雪窈闻言，凑过来看，“果然是，二姐姐是广寒宫的神仙，廉公子是蓬莱仙山的神仙。”</p>

“三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俗人，哪里是蓬莱仙山的神仙。”廉重夜把花灯给了顾之寒。</p>

顾雪昭扯紧了手中的锦帕，死死地咬着嘴唇内侧的一点肉。</p>

顾之寒说他如神仙一样，他没有否认，但说到她和他都是天上的神仙，他就否认了。</p>

他这是处处撇清和她的关系。</p>

廉重夜和顾雪甄道：“表姐，我在山上待了多日，先回去歇一歇。”</p>

“好。”顾雪甄应道。</p>

她原想着和廉重夜谈在青龙峰说的事，想问他是不是起谋反之心了，但眼下看来，还是明日再谈了。</p>

“对了，”顾雪甄又叫住他，“九霄公子的酒楼明日要开市了，明日我们一起去给他庆贺。”</p>

“好的。”廉重夜回道。</p>

他走到月洞门时，听到身后响起顾雪窈的声音：“九霄公子开市的时辰真怪，我还从未见过选在那样的时辰开市呢。”</p>

“可能选的吉时就在那个时辰，但明日元夕，也没事，人也很多的。”顾雪甄道。</p>

廉重夜走出月洞门，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p>

他往大宅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p>

元夕了，他的药要起最后的功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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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这日，顾家大宅着实热闹了一番。</p>

廉重夜拿了四盒提醒醒脑的药膏，从深柳居出来，在一间敞厅前看见顾雪窈仰头看小厮爬上木梯，在屋檐下挂花灯。</p>

廉重夜走了过去，把一盒药膏给她，“三姑娘，新正那日答应给你的药膏做好了。”</p>

“多谢多谢。”顾雪窈忙道。</p>

前面的转角处走来几个人影，廉重夜看过，是顾雪昭。</p>

她似乎没料到在此会遇到廉重夜，脚步一顿，神情有些窘迫和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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