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门后，眯缝着浮肿的双眼，努力想看清门外的人。</p>

他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袄，上面到处是深深浅浅的污渍，领口处的线裂开，露出了里头的棉花。</p>

“三公子。”他终于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开头叫道，浓重的酒味随着哈出的白气扑出来。</p>

宋临川皱眉往后偏头避开酒气，“何掌柜你这是喝了多少？”</p>

“没多少，喝了半宿。”何晋拉开门让他们进去。</p>

宋临川走进去，看见屋中桌上放着酒碗，酒壶，桌脚边横七竖八地放着几个空酒坛。</p>

宋临川啧了一声，“你喝这么多，不要命了？”</p>

何晋没有完全清醒，摇摇晃晃地走向墙角的床。</p>

宋临川见他还要回去睡， 忙道：“何掌柜，你们东家来看你了。”</p>

东家两个字让何晋身形一僵，而后他飞快地转过身子，目光急切地往宋临川身后望去。</p>

他看到顾雪甄时，仔细在她脸上辨认，拧着眉头，浮肿的眼睛努力睁大，很快的，他失望道：“她不是我的东家。”</p>

“晋叔，我阿娘让我问你好。”顾雪甄微笑道，又补了一句，“我阿娘是苏瑛。”</p>

“苏……东家。”何晋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东家，她还好吗？”</p>

“她身子不太好，我此番来京城，就是为了给她寻药的。”顾雪甄道。</p>

“她怎么了？”何晋急切地上前。</p>

宋临川怕他的酒气冲撞到顾雪甄，忙伸手挡住他。</p>

“我阿娘患了咳疾，治了几年都不好。”顾雪甄叹道。</p>

“东家一定是被顾……你爹气出病的。”何晋咬牙道。</p>

“我爹，五年前病逝了。”顾雪甄低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