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er_ip"><bsyle="lor:red;">没有暖水瓶厂这么高的工资,她怎么养活妹妹和弟弟们?
何文慧思虑再三,只能无奈的接受了厂里面的安排,成为了喷漆车间的一员。
在喷漆车间里,没有男女之分,所有的工人都被分了定额任务。
如果无法完成任务,到了月底就要被扣发一部分工资,补给那些任务量超标的同志。
在这种情况下,何文慧也不敢摸鱼,拼了命的干活。
下班之后,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胃里不停的翻滚,只想呕吐。
强忍住不适,推着自行车回到家,路过何洪昌门口的时候,她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屋里看去。
屋门敞开着,杨麦香正夹着一快子酥肉往王卫东嘴巴里面填。
“洪昌哥,多吃一点,晚上有力气。”
杨麦香那撒娇的样子,让王卫东有些无语。
这姑娘结了婚,算是彻底解放天性了,什么虎狼之词都说得出。
媳妇这么给力,王卫东也不能尥蹶子,伸手捏了捏杨麦香的小俏鼻子,嘿嘿一笑。
“放心吧,你男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晚上你可千万不要求饶。”
“谁求饶,明天早晨谁起来做饭!”
“一言为定!”
“不行,咱们得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屋内的话语钻进何文慧的耳朵里,让她心中突然涌出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滴熘熘的打转。
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晚上有力气’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离婚的话,坐在屋里吃肉,说这些话悄悄的,应该是她。
真真是悔不当初
何文慧越想越难过,就站在那里挥洒起了眼泪。
正好二庆妈买菜回来,看到何文慧,她那大嗓门子吆喝了起来“文慧啊,你下班回来了?累不累,我今儿晚上做面条,你要不要来吃一碗?”
何文慧被惊醒过来,连忙用袖子胡乱的抹掉眼泪,转过身笑道“不用了,我上班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会。”
二庆妈以往一向吝啬,何家从来没有占过她一点便宜,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碗面条,那还不要二庆妈半条命?
无论如何,何文慧是不会占这个便宜的,她笑了笑后,便转身向何家走去。
何家屋里,何文远早就下班了,她的工作比较轻松,经常是每天只有半天班,当然了工资也比较少,有时候每个月只能拿十来块钱的工资。
何文远正边嗑瓜子,边跟何文涛讨论周末要到哪里去玩。
“文涛,我觉得还是去植物园,动物园咱们上次去过,又脏又臭的。”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动物园,我听黄毛的弟弟说,动物园从东北那边弄来了一只老虎,老神气了。”
“老虎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花儿最好看。”
两人谁也不让谁,说着话,便要抓挠起来。…
一旁,躺在床上睡觉的何文达嫌吵得慌,翻了身冲他们喊道“你们都别吵吵了,谁去做饭啊,我都快饿坏了!”
何文远扭头冲何文达吼道“我们吵架,碍你什么事情了,做饭一直是大姐的活,你乱吼什么?”
何文涛虽讨厌何文远,也同意她的说法“就是,咱们家一直是大姐做饭,你再忍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何文慧缓缓走进来,她刚才走到半道,又吐了一回,脸色有些苍白。
何文远似乎没有看出何文慧不舒服,捂着肚子冲何文慧喊道“大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做饭啊,我跟文涛都要饿死了。”
何文涛也抬起头说道“我要吃肉丝面,咱们家好久没有吃过肉丝面了。”
何文慧此时已经累得头昏脑胀的,她直觉得天摇地转,扶着门框才没有摔倒。
强忍住不断上涌的呕吐,她挤出一丝笑容“好好好,姐给你们做。不过等一会行吗?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歇一会。”
如果是正常人家,弟弟妹妹们看到姐姐这么辛苦,肯定不会再让姐姐做饭。
饿一顿又怎么着?
但是何文远和何文涛从小就被于秋华宠坏了。
还是那种白眼狼的性子,他们认为何文慧天生就应该照顾他们。
听到何文慧要休息,两人顿时不干了,跳起来大声嚷嚷。
“大姐,你做完饭再休息吧,我们都饿坏了!”
“是啊,是啊,我还要吃肉丝面的,家里又没有肉,你还得去菜市场买肉,去的晚了,菜市场的肉就卖光了。”
面对这种无理的要求,何文慧只是笑了笑,她看向何文远“文远,姐调换了新工作,今天确实累了,自行车在外面,你骑上去买点肉,来我给你钱。”
说着话,她从兜里掏出了两块钱。
何文远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撅着嘴,生气的说道“大姐,买菜是你的活儿,现在你让我做,你觉得合适吗?”
“我这不是不舒服吗?”何文慧的脑子乱糟糟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何文远会如此不体贴她这个当姐姐的。
何文远道“你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忍一下就行了。还是赶紧去买肉吧,我跟文涛都快饿坏了!”
说完,她还狠狠的瞪了何文慧一眼。
何文远这阵子就对何文慧有意见。
无论她和何文涛怎么鼓捣,何文慧自从上次跟李建斌见了一面后,就不再去了。
这让何家的大计划彻底泡汤。
何文慧被最亲爱的弟弟妹妹这样对待,顿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也变得冰凉起来。
她在车间里跟男人一样干活,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能够养活弟弟妹妹。
现在她只是有些不舒服,她们竟然一点都谅解。
对于何文慧来说,何文远和何文涛在她心中,比她自己都要重要。…
两人的背刺,让何文慧心如刀绞般疼痛,再加上一下午的劳累,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屋内的一切变成了又粗又长的线条围绕她旋转,下一秒,她的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