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叶沛反到释然,她表现并不拘谨,潇洒地大踏步回到萧世南的帅帐。
萧世南见叶沛重又回来,微微一笑,说道:“郡主可还满意我为你准备的一切?”
叶沛面上并无笑意,冷冷的说:“南平王费心了!”
此时帅帐之内已经摆好一桌酒席,萧世南见酒菜都已摆上了矮桌,对帐内的侍从摆摆手,他们鱼贯而出。若大的帅帐之内,只剩下萧世南和叶沛二人。
萧世南走近叶沛,问道:“叶家妹子还在生我的气?”
萧世南语气虽然亲切,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更不敢违拗。
“不敢!”
叶沛心里想:“这萧世南在辽国果然一呼百应,威风八面,连赵祯怕是也没有他这样的气势。我到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摆满酒菜的矮桌下铺着厚厚的毡垫,萧世南席地而坐,又在金碗里倒满了酒,摆在叶沛面前。
“今日阵前多有得罪,萧某自罚一杯,请叶家妹子不要怪罪!”说着,萧世南一饮而尽,亮了亮碗底。
萧世南见叶沛仍然站着不动,说道:“叶家妹子是嫌这酒不好?军中虽不及汴梁城或析津府,这酒确是我特意备下的高粱醇酿,香浓柔滑,十分可口!”
盛夏征战半日,叶沛早已渴得嘴唇爆起,咽喉好似火烧一样。她不再多想,盘腿坐下,端起手中的金碗,“咕咚、咕咚”将一碗高粱酒饮下。
原来这酒已被井水沁过,喝起来冰凉舒爽,宛如甘露滋润了叶沛的整个脏腑。这金碗有如手掌大小,上攒莲瓣图案,很是精美,叶沛喝了一大气才将一碗酒喝干。她将空碗甩在案桌上,豪爽地说:“痛快!”
萧世南见叶沛一饮而尽,笑了笑,说道:“我便知道叶家妹子还是那个豪爽性格!”
“萧大哥,你了解我,却这样算计我,罔顾我尊敬您,唤您这声哥哥!”叶沛鼓着腮说道。
萧世南愧疚地说:“是为兄不对!我再自罚一杯!”说着,萧世南又饮一碗,然后他叹了口气才说:
“两国用兵,攻城掠地,几十万将士阵前厮杀,上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妹子忍心看到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叶沛想到水淹易州时,荒野抛尸与河流上尽满尸身的悲惨景象,不禁皱眉唏嘘,哀叹一声。
萧世南望向叶沛,知她不忍,顿了顿才又说:“为兄只有对不起妹子一人,才能保住万千将士的性命,保得几十万计的百姓安乐。为兄只有这样,才能将死亡降到最低,让两国尽快休兵。”
叶沛听了萧世南之言,从之前的仇视立刻变为景仰。
“我小看了萧大哥,我之境界远不及萧大哥一二呀!”说着,叶沛又将手中金碗饮尽,“该赔罪的是我!”
萧世南道:“我们各为祖国,难说谁对谁错,只是天下黎民无罪,不该陪绑受苦。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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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为今之计,是要尽快说服自己主上,偃武息戈,停止战事。”
叶沛想到之前代州之苦守,攻占易州之不易,心中不免感慨,举杯向萧世南说道:“我敬萧大哥一杯,敬你心中大爱,义薄云天!”两人碰杯同饮。
叶沛又说:“当年辽国突发对宋作战,我力劝官家以武止战,如今想来我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萧世南道:“叶家妹子说的并没有错,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做为后盾,恐怕战事更会连年不绝。历朝历代,以武取天下,以文安天下,大道制礼定天下!文武礼义皆是立国之本呀!”
叶沛赞叹道:“萧大哥的格局之大,我叶沛难望项背!”
萧世南道:“可惜我们辽国历来崇武,只有到了承天皇太后才改学汉制,开科考,重礼义,稳定辽国政局,使得民力发展,国家强盛。还好辽圣宗沿袭其母的遗志,继续促进大契丹国汉化。
可是到如今法天太后执政,那些反对汉化的皇族立刻又叫嚣起来,想要回到原始的部族制度里面去,想要以武力征服周边国家,以为这样才是有功于大辽。
可知这样能够万世长久吗?他们从来没有为大辽百姓考虑,从来不知将士之疾苦,视人命如草芥,这样如何长久?”
萧世南越说越气愤,手中的金碗几乎要攥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