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
入夜,明月高悬。
茫茫沙漠中,杏山堡所在的位置,被一团朦朦金光笼罩。
金光轮廓古怪,像是四个粘在一起的圆卵。一个卵居中,另外三个一左、两右。
阵法,定元金光阵。
杏山堡不计代价,&nbp;&nbp;完全激活阵法,凝出一层金色石卵完全护住上、下、四方。
阵内,良妖茶酒馆。
卢通提着一杆大旗,站在柜台边。
“一炷香后动手,准备好了?”
“嗯。”
“好了。”
一阵附和声。
大憨、典四儿、典老大、典老五、二虎、季霖、范顺、吴难、石中沙,九人散开坐下。
每人身边都放了一杆副旗。
除了石中沙外,&nbp;&nbp;全部是筑基境。
他挨个看了一眼,&nbp;&nbp;心中添了很多信心。
一共九个筑基。
不算金丹境的话,已经可以和谷家较量下高低。
几人脸色有些紧张。
卢通笑了笑,宽慰道“十杆旗,正好凑出十个人,这是个好兆头!”
“卢头领,我……”
石中沙畏畏缩缩地抬起头。
这两天,石中沙没睡一个好觉。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带路,结果遭了沙狐。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躲沙狐,结果要出去杀人。
石中沙又惧又恨,早悔青了肠子。
他走过去拍了下石中沙的肩膀,道“别怕。就算我们都受伤,你也不会有事。你有大用,没你的话,我们怎么出沙漠?”
石中沙挤出一个苦笑,&nbp;&nbp;心里终于安稳了一些。
二虎笑着道“头儿,阿霖也认路!”
石中沙立马站起来,&nbp;&nbp;急切道“没人比我熟,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哈哈!”
一阵笑声,&nbp;&nbp;紧迫气氛变得放松许多。
几人三三两两的闲聊。
卢通依次走到每人身边,&nbp;&nbp;重复一遍安排,最后独自守在门口。
“砰!”
烟花声突然炸响。
一瞬间,众人同时停口不语。
卢通猛得站起来
“服丹药!”
每人服下一枚回复法力的丹药。
卢通用力挥出手中主旗。
旗杆,手臂粗、丈半长。宽大旗帜上,绣着一只狰狞恶狼。
两扇大门被砸飞。
滚滚法力灌入大旗,茶酒馆内外沙尘四起。
“走!”
一头五丈长的沙狼,撞塌半个茶酒馆,冲到街上。
九头大小不一的沙狼紧随其后。
群狼卷起一片沙尘,顺着甲径街冲出去。
后方,残破的茶酒馆坚持几息后,轰然倒塌。
……
杏山堡,一共四塔。
史家居中,窦门居左,连泉、祭狼居右。
卢通带人冲出祭狼,进入史家,继续朝窦门冲去。
史家塔,气氛怪异。
沙狐围困以来,人们察觉到危险,大多呼朋唤友、躲在一处。
而史家塔内,到处张灯结彩。
外面,&nbp;&nbp;沙狐围困。
里面,许多酒楼大摆流水席。
一派红红火火中,人们坐在桌边脸色各异。
绝望、担心、希冀、欣喜、疑惑……
史家试图显露出一切尽在掌控,可惜看起来却像坐在坟头喝喜酒。
群狼卷着沙尘,经过酒楼。
卢通看着一张张面孔,心情莫名烦闷,好似坠入了一层层蛛网。
命数无常。
杀劫无常。
可是,与其像这些人一样,懵懵懂懂地被卷入杀劫,他宁可主动踏入其中,搏一分生机。
只是不知道……
最终,究竟几分天定、几分人定。
“今夜!有进无退!”
“啊嗷!”
大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绪,嚎叫一声,浑身妖气翻滚又卷起一阵沙尘。
群狼,气势骤然一盛。
……
史家、窦门。
阵法升起后,两塔之间仅剩一条拱形隧洞,互相连通。
隧洞内,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沙狐、披着黄披风的沙匪、修士……
另一端,传来阵阵喊杀。
卢通沉声道“冲进去!”
“杀!”
十头沙狼伏下身子,卷着狂沙冲入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