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他熟悉的眼睛，眼角一点点在发红。</p>

那些红，更像是要染红疏朗清辉。</p>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她时，是在莲心馆里。</p>

她从外匆匆进来。</p>

不算美貌、过分柔怯。</p>

是一个合该被人养在后宅里的女人。</p>

可他看过她柔怯之下的倔强、逆境中爆发的坚毅，却不想此时，竟然还能看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p>

真是个......</p>

“锦鸢，”他出声，眼神极淡，“我从前不懂，你既无倾城之貌，亦非惊艳才绝的才女，赫赫威名的赵大将军，怎会看上你，纳你为妾。”</p>

忽律穆惜忽然笑了一声。</p>

身后的窗子敞开，乌云散开，皓月当空，将他的轮廓清晰的勾勒出来，一瞬间，仿佛变回在莲心馆里挥舞着红缨枪后，故意挑衅吓唬她的‘圣女’。</p>

姿意妄为。</p>

他收回手。</p>

身后的乌云移动，再次遮住月辉。</p>

锦鸢掀起眼睑。</p>

只听见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p>

带着些云淡风轻。</p>

“将你扯入这些事情中来，连累你受罪了。”</p>

话音落下，从窗户外传来马蹄声疾。</p>

锦鸢浑身无力地靠在床柱上，想起梅姑这几日在她面前落下的眼泪，夜夜不安地踱步，她用力叫出声，带着愤怒：“你要寻死——梅姑、怎么办——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对不起穆兰——更对不起梅姑——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梅姑......你为何要这么......伤她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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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