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杰是真的舍不得走,他对白惠是一种既喜欢,又爱慕,又崇敬的心情。他喜欢她,但又觉得真的对她有些什么想法便是一种亵渎。</p>
徐长风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单子杰正单手帮白惠关上防盗门,不想走还是得走的。而防盗门又打开了,白惠的半截身子从防盗门里探了出来,“路上注意安全,单子杰。”</p>
“放心。”单子杰对白惠露出灿灿的一笑,大男孩儿般干净。</p>
再一转头,单子杰就和徐长风走了个对脸,他怔了怔,便顾自迈开步子去按电梯按扭了。电梯本就停在这一层还没离开,门马上就打开了,单子杰走了进去。电梯门徐徐掩上的一瞬间,他看见那个男人正和他心底所爱慕的女人默然对视着。</p>
“那小子来做什么?”徐长风沉敛眉宇问了一句。</p>
一别一个星期多了,白惠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出现。</p>
她不知他是何时从上海回来的,更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她这里,但心头倾刻间泛起波澜。她努力地压下了,神色已是恢复平静。他在哪里,他的心里也不会有她。她只淡淡地道:“他送我回家。”</p>
“你自己没有手没有脚吗?”徐长风脸很沉, 语气也加重了。</p>
“徐先生,如果你是来质问我什么,那么我告诉你,你没有任何资格。”白惠目光清冷绝决地说。</p>
说完,她便关门进屋。</p>
但徐长风那只大手一下子落在了门框上,白惠看到那修长的骨节上泛着青筋。他阴沉如水的眸子逼视着她,“为什么没有资格?我是你丈夫!”</p>
“或许是过。但现在,在我的心里,你早就不是了。”白惠冷冷地收回眸光,那一刻,说出这句话来,她的心也是凉凉的,像是风吹过撒了满地的沉香屑,只留下一室的荒芜。</p>
徐长风眼神越发的深邃了几分,他伫立在她的门口处,半晌才淡了声线道:“你应该知道,我和楚乔,我们在一起很多年,有些东西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抹杀掉的。”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却是掏出了烟来,金质雕刻的打火机簌地就燃起了一束耀眼的小火苗。香烟燃着,他在她的沙发上坐下,吸了起来。</p>
白惠僵站着,什么叫他们在一起很多年,有些东西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抹杀掉的?</p>
她幽幽眸光看向那个男人,青色的烟雾在他的眼前缭绕着,他的眼神那么地深,她看不清楚里面的神色。他,倒底是怎么样想的?</p>
“你休息吧。”他站了起来,漆黑的眸光又瞟了过来:“记得别跟那个单子杰走得太近,你是有夫之妇。”他说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p>
白惠看着那道身影淹没于门口处,她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是有夫之妇,她要记得,那么他呢?他不也是有妇之夫吗?他又何时与楚乔分开过?</p>
他又何时记得过自己的身份?</p>
白惠看了会儿书,可是脑子很乱,眼前是一行行的铅字,全变成乱糟糟的苍蝇在脑子里飞。</p>
早晨起床,拉开窗帘,她看到外面飘起了小雪。这也算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然不大,但夹裹的寒意却是逼人的。她拢紧了大衣,两只手全都插在了兜里,站在街口等公交。公交车姗姗来迟,她随着人/流挤了上去,上面已经没有空位,她便一手擎着头顶的横杆,站住身形。三站地之后,公交车停下,她下了车,这里距她所在的那所幼儿园大约有一里地的路程。她便向往常一样的步行着走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