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强占土地”一案,在刑部大堂开始了审讯。</p>
到案的证人很多,堂下跪了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看打扮儿,有穿葛衣短衫的,有穿绫罗锦袍的。</p>
刑部尚书阮德发端坐大堂上方,神情严峻。</p>
他往堂下扫视一眼,脸色和悦了些,很温和地询问符员外事情原委。</p>
符员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陈述了一遍。</p>
阮德发很认真地听着,期间姚弼多次插嘴,都被他厉声喝止。</p>
问过符员外,阮大人眉宇间带着怒意,将惊堂木一拍,质问姚弼道:</p>
“大胆姚弼!天子脚下,岂容你强夺人田,横行不法?!你还有何言可辩?”</p>
姚弼连声叫屈,辩解道:</p>
“大人不可信这刁民的一面之词,小民哪里敢横行不法?!那三百亩良田,委实是小民拿银票买来的呀!</p>
“都是这刁民狡诈险恶,明明收了小民的银票,却又昧掉,反诬小民仗势,夺了他的良田。还望大人明断!”</p>
阮大人自然不肯轻信,就让他拿证据出来。</p>
谁知姚弼人证物证,拿出了一大堆:</p>
有到银庄去取银票的收据,有双方交易的合同,上面还有符员外盖的手印。</p>
最重要的证据,是那一张张实实在在的地契。</p>
人证方面,有银庄小伙计,有交易时的见证人符家庄的里正,有证实符员外在田地里闹事时,说过银钱给少了话的证人,还有堂堂的京兆尹大人。</p>
阮大人认真地查证完,锁起了眉头,看向符员外:</p>
“姚弼这边证据充分,无可辩驳。不知符员外这边,可有什么可以作证?”</p>
“他们......”</p>
符员外指着那些红唇白牙说瞎话的人,气得浑身哆嗦,</p>
“他们颠倒黑白,做假证!”</p>
阮大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p>
“打官司,双方各执一词,本官能信谁?!当然只能信证据了!姚弼那边人证物证俱全,可符员外你空口无凭啊!”</p>
“阮大人!是不是谁弱小、谁看上去可怜,谁就有理了?!”</p>
姚弼振振有词,开口了,</p>
“证据确凿,铁案如山!姚某家有万贯,良田千顷,也算是富甲一方,哪里会强占他那点儿薄田?!</p>
分明是这老儿奸狡诡诈,想多赚我些银钱,所以散播谣言,故意讹诈于我!还望大人明辨是非曲直,将这老匹夫绳之以法!”</p>
符家人一看堂上风向陡转,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可他们确实百口莫辩,也拿不出一丝一毫的凭证啊!</p>
无奈,他们只得高呼冤枉,跪在堂下叩首不止,希望阮大人能明辨真伪。</p>
跪在堂上的符员外,见众多人睁眼说瞎话,本已气得哆嗦,如今又遭倒打一耙,成了千夫所指的老无赖。</p>
“你!你含血喷人!”</p>
符员外指指姚弼,又满眼热泪看向阮大人,</p>
“大人!小老儿......小老儿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p>
他满腹冤屈,说了也没人信,不说又憋屈得要死,气血逆行,竟“呕”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p>
“父亲”</p>
符家儿郎们痛呼一声,个个气得落泪,捶胸顿足,可全都无可奈何,有心无力,连搀扶一下老父亲都不能够。</p>
按规矩,他们只能在堂外听审,没有传唤,是不允许进入刑部大堂上的。</p>
“狗东西!敢欺负我爹!”</p>
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极美的女子,突然踢翻几个守在堂下的衙役,气哼哼地闯进了大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