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三端起酒碗,一口吞下,抹了一下脑门汗珠,“公子,不好了,阿七被官府抓走了!”</p>
“什么时候的事?”灰袍人的脸色亦是一变。</p>
“就刚刚,一顿饭功夫不到,我去马行,刚到街口,就见几十名差人押着老金、阿七他们几个人从马行里出来。</p>
两边都是百姓围观,我假装看热闹的,瞅了一阵,等官差出了那条街,才从小巷子跑走,先去了布行。见你不在店里,我猜你可能在松鹤楼,就一路找过来。”</p>
铜三说完,喘了口气,“事情紧急,小人护送公子马上出城。”</p>
灰袍人赞道,“铜三哥,你做得很好,没有当时就跑。要是那样,官差看见了,立马要追上擒拿你。”</p>
说罢,他低头沉思起来。</p>
铜三不断催促,灰袍人摆摆手,“且不急,我问你,捉拿阿七他们的是衙役还是官兵?”</p>
铜三想了一下,道:“是衙役,没有官兵。”</p>
“被抓的人都有谁?”</p>
“老金,阿七,还有阿七的三个师兄弟,哦,还有马行的赵老大,就剩下三个看马的小厮没抓。”</p>
灰袍人端着酒杯,手指摩弄杯沿,“你知不知道差役为何抓他们?”</p>
铜三摇头道,“就是不知道,我才惊慌!我看热闹时,听周围百姓说,老金阿七他们正在吃饭饮酒。</p>
阿七他们几兄弟的脾气,公子你是晓得的,喝了几杯马尿就大呼小叫,咋咋乎乎,然后也不知是透了什么风,一伙衙役冲进来,把他们全都抓走了。”</p>
他声音再压低了三分,“听说新来的下邳令老奸巨猾,手段老辣,前不久田家就吃了个大亏,死了十几个人。”</p>
灰袍人微微冷笑,“没错,新来的下邳令工于心计,是个毒辣的角色。</p>
但眼下之事,未尝不是他设的一个局。此刻我们若仓皇出城,也许正中了他的圈套。”</p>
铜三不解,“公子何出此言?”</p>
灰袍人道,“阿七是沧海君的弟子,也非无名之辈,官府要是有证据,早就动手抓人了,何至于等到今天?</p>
而博浪沙之事已过去两年,现场留下唯一的证据就是那把铁锤,重达一百五十斤,能将如此重的铁锤运起抛出百丈,直接砸塌主车的,必是力大无穷的大力士。</p>
官府只能从这条线索入手了,下邳令上任后广布耳目,铁四阿七他们喝酒后大呼小叫,被人发觉,他们几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力士,很有嫌疑,因此才要把他们抓走。”</p>
铜三道,“公子,你是说下邳令乃虚张声势,想诈我们?”</p>
灰袍青年喝了一口,“没错!赵老大并不是我们的人,但长得人高马大,也被抓走了,而三个小厮里其实有一个是我们的人,却因长得瘦弱,又没抓走。</p>
所以说,下邳令并没掌握我们名单,这招纯是敲山震虎,引蛇出洞!</p>
眼下四处城门肯定布满了眼线,就看谁匆忙出城。我们若是逃跑,正中了他的奸计。</p>
还有,下邳令肯定在马行附近留了细作,你这几天不要进去。</p>
此外,那三个小厮你千万不要让他们逃走,或者有别的举动,马行老板被抓了,小厮哭哭啼啼,再正常不过。要是四下逃窜,那反生事端。”</p>
铜三闻言,心下略定,不过,他想了一下,又说道,“但是公子,老金阿七被抓走,下邳令肯定要审问他们,或威逼或利诱,会不会...?”</p>
灰袍人摆摆手道,“博浪沙之事,除了你我外,就只有沧海君和阿七知道,他那几个师兄弟都不知情。</p>
当年沧海君派阿七陪我出手,并非因阿七力气最大,武艺最强,而是因阿七此人最是忠义,他不会招供的。”</p>
铜三道,“公子,我知道阿七不怕刑讯逼供,怕的是下邳令用言语套他,下邳令可是一只老狐狸!”</p>
灰袍人沉吟道,“那你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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