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弃家族，逃离府邸，独身而行，落入尘海，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总归是个退路。</p>

至少，一只笼中雀入林后，还有活着的机会。</p>

但选择独身出剑杀敌，除却需要莫大的勇气外，还要有着沛莫能御的决心，因为那是有死无生！</p>

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p>

晴儿明白，她已做好了最终的选择。</p>

可即便如此，看着此刻她依旧在一人独身练剑，还是叫晴儿红了眼眶。</p>

毕竟小姐她，真的不是一个坏人，不该落到这个凄惨的下场。</p>

她对待任何人都是极好的，便是连离了府的宋妈，也时常念叨着她，她也曾多次散银接济那些贫弱百姓。</p>

在寒冬腊月，她甚至还亲自施粥与那些吃不上饭的乞儿们，甚至还知晓要在年关将近时备上些厚重棉衣，备上些冻伤膏发下去。</p>

即便是在秦泽带着大军即将杀入京师，金陵百姓已经知晓金家大势将去，纷纷唾骂金家时，她也曾前去城北，亲入民间。</p>

晴儿犹记得金长歌说过，金府从上到下，只有门口的石狮子是干净的，但她想应该还要加上小姐。</p>

若小姐不是金府之人，那她不论出自何方，应都是位善良宽厚，爱国爱民的好人。</p>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这大染缸里，她只能是污泥清荷。</p>

晴儿背过脸去，深吸一口气后平复心绪，而后转身笑着朝金长歌走去；</p>

“小姐，歇一歇。”</p>

“您看都满头大汗了。”</p>

金长歌停下身形，扭头朝着晴儿笑了笑，而后将剑置于架上。</p>

“好了，不练了。”</p>

“已经练够了，这两日，养养身体，休养生息。”</p>

晴儿默然点头，走到身旁为她擦起汗来。</p>

金长歌却从晴儿手中拿过，一边擦着汗一边道：</p>

“对了，叫宋妈以后别送那红薯干了，屋里头还有好多呢，我也吃腻了。”</p>

只这一句话，便叫晴儿憋住的伤痛倾泻而出，她一把抱住金长歌，只是将头埋在她怀里，却不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