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静静地听着孙轩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心里满是感动。</p>
良久，他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无比灿烂且真诚的笑容，随即说道：</p>
“那小子多谢老先生的信任了！”</p>
“您放心，孤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我的这份信任，绝不让您失望！”</p>
说完，朱樉便将方才写好的那张记载着牛痘之法的纸张递给了孙轩，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先生，这是孤偶然间得到的一个大概的法子，虽然孤现在还不敢说它就一定能完美地治好天花。”</p>
“但孤可以肯定，它是有作用的，最不济也能够起到防范的效果，让那些经过治疗的百姓日后再也不会得天花了！！”</p>
“但只是，这个法子现在还不全，而且以咱们现在的大夫水平来说，要是按照这个法子去施行的话，这用药之后，人的生死可就只能各占一半了，风险着实不小啊。”</p>
说着，朱樉的眼眸瞬间深邃了下去，目光死死地盯着孙轩，一字一句地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您可敢将这个法子进一步复原完善？然后用在我大明百姓的身上啊？”</p>
孙轩原本听到前面的话，心里还挺高兴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兴奋，毕竟若是真能找到对抗天花的办法，那可是造福万民的大好事啊。</p>
可一听到这用药之后生死各半的风险，他顿时就犹豫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p>
他缓缓地抬起头，同样紧紧地盯着朱樉的眼睛，仿佛是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来。</p>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良久，孙轩最终还是笑了，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接过朱樉递过来的纸张，对着朱樉说道：</p>
“殿下，这法子，老夫接了！”</p>
“老夫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营帐外的那些百姓罢了。他们整日遭受着天花的折磨，试一试，赌一赌也罢！”</p>
“哪怕是只有一半的人能活下去也好啊，总比全都被这天花夺走性命要强得多呀。”</p>
朱樉见状，也欣慰地笑了，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此法您试验出来，孤愿意第一个试药！反正这事儿是孤提出来的，孤自然会为皇家，为天下表率，不必让百姓们去冒这个险！”</p>
孙轩看着朱樉那一脸不似作伪的神情，嘴里忍不住嘟囔起来：</p>
“看来老夫还真没看错你，果真是个疯子呀！”</p>
“这试药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搞不好那可就是把命搭进去了，你倒好，还抢着要第一个试呢。”</p>
说罢，孙轩也不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朝着营帐外走去了，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然，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p>
而朱樉刚刚也清楚地听到了孙轩嘴里嘟囔的那些话，他忍不住苦笑起来，心里想着自己这一番举动，在旁人眼里估计确实挺疯狂的吧。</p>
不过，为了能救百姓于天花的危难之中，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然，这玩意，谁敢去试？</p>
片刻后，朱樉再次高声道：“来人！”</p>
很快，方才去传话的那位亲卫又走了进来，朱樉看着他，一脸严肃，一字一句地吩咐道：“你带着孤的令牌，即刻去护卫孙轩，他现在要去做的事儿关乎重大，一路上不管他有什么需要，你都要尽全力满足，无不应允！”</p>
“一定要确保孙大夫的安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知道了吗？”</p>
那亲卫赶忙应道：“是，殿下！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p>
说完，便也迅速转身离去，去执行护卫孙轩的任务了。</p>
而孙轩出了朱樉的营帐后，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快速思索起了吴王给的这些断断续续的，所谓的牛痘之法。</p>
那模样，仿佛要从这零碎的信息里抠出什么关键所在似的，可惜太难了些，甚至一字一句都在颠覆孙轩的认知，实在想不明白这玩意真能治天花？</p>
而朱樉派来的亲卫呢，也是亦趋亦步的跟在孙轩这小老头身后，其中一个亲卫忍不住开口问道：</p>
“孙先生，我就问一问，您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殿下给的法子，很是棘手么？”</p>
孙轩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天花本就是要命的事儿，这法子若真能成，那可是救人无数。”</p>
“可你家殿下给的这玩意，要不是刚刚在老夫面前打了多次包票，不然谁理这东西，看着跟假的似的！行医一辈子，就没见过这种方子！”</p>
···</p>
另一边秦一，一人双马，那马扬起一路的尘土，一路朝着应天城疾驰而去。</p>
秦一心里焦急万分，只盼着能尽快赶回应天城。终是赶在夜幕时分，远远地瞧见了那紧闭的应天城城门。</p>
秦一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他对着城墙上急促喊道：“我乃锦衣卫副指挥使秦一，有要事禀报圣上，速速打开城门！！”</p>
声音在城门外回荡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p>
很快，城墙上冒出来不少脑袋，正是朱樉麾下吴王卫的弟兄，其中一个大声喊道：“真是秦一大人嘛？您站在火把下，让我等确认一下！”</p>
“话说，您这火急火燎的，可是殿下出了啥大事啊？”</p>
其他人也附和着，这些人几乎都认识秦一，确认了来人后，一个领头的将士大手一挥，喊道：“行了，快，打开城门，别耽搁了秦大人的要事！”</p>
城门缓缓打开，秦一挤出一抹笑容，对着城墙上那些弟兄抱拳拱手道了声谢后，便纵马朝着皇宫疾驰而去，马蹄声“哒哒哒”地回荡在应天城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如此的突兀，引得街边不少百姓探头张望，小声嘀咕着这是出了啥事儿呢。</p>
很快秦一就经过通禀来到了坤宁宫偏殿内，朱元璋此刻正一身白衣站在殿内，原本还准备看看奏折就和马皇后入睡呢，谁知道这秦一突如其来回来，自是有要事不能耽搁，故而看到秦一急切的模样后，满是担忧道：</p>
“不必行礼了，老二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把你派回来了？”</p>
秦一赶忙俯身对老朱道：“圣上！殿下无碍，殿下派属下此番回来，乃是彻查皇宫，各个角落！尤其是东宫！！”</p>
朱元璋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向秦一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细给咱道来？”</p>
秦一却是摇摇头道：“回圣上，属下不知！”</p>
“属下当时不在殿下身边，只是根据殿下身边亲卫道，殿下只是看到一个感染天花的小孩，就突然脸色大变，乃至于跌坐在地上，再后来就召来属下让速速回应天！”</p>
突然，秦一猛地跪下，一脸严肃地说道：“圣上，殿下让属下尤其查看太孙以及皇后娘娘身边，属下猜测可能殿下觉得有人利用天花，会对太孙以及娘娘不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