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不挑。</p>

捕熊陷阱搭设完成，江霁没有再投放广告，那个按键按得越多，回弹越慢，深深地凹陷下去。</p>

再投放几次广告，应该就彻底按不动了。</p>

于是，江霁开始研究刻着其他符号的按键。</p>

江霁真的不挑。</p>

袈裟悬被耍这么多次，也终于反应过来，没有再循着熊皮毛的味道，直接去找寻人类的气味了。</p>

天地间，不知何时起了雾，浓厚的雾色让周围的树木在眼前都是模糊的影块，雾气在肺里凝结成冰，远处的茅屋里透出许多道醺红的火光。</p>

冰冷的血液在腥臭的血管里沸腾，袈裟悬在雾气里捕捉到了那些戏耍它，人类的气味。</p>

它靠近那片废弃已久，重新亮起火光的村落。</p>

村口的竹竿穿着一颗熊头骨在路边。</p>

熊的头骨风化变脆，里面塞满稻草，这是那些人类防止熊的灵魂重新回归到肉体里的旧俗。</p>

让熊的灵魂无安定之处。</p>

袈裟悬咧开狰狞突出的兽嘴，满口又尖又长的犬齿闪着寒光，阴冷的兽瞳被远处的火光点亮。</p>

阿伊努人的送熊仪式都在冬季夜幕降临时进行，他们认为，现世的夜间就是彼世的昼日。</p>

现世的昼日就是彼世的夜间。阿伊努人会将分割下来的熊头，捧到用木柳做的“依奈乌”的棚子里，在这里完成祭祀，这样就能将熊的灵魂送上天，死后回归上天的熊会极力劝其他熊下界，来年就能捕猎到更多的熊。</p>

“依奈乌”的意思是“鸟”。</p>

“依奈乌”是这场熊祭的信使，它将熊的魂灵以及阿伊努人对来年春天的美好祈愿送达天上。</p>

棚子的位置如今只剩下几节断裂的朽木，直播间观众隐约看见了一只渡鸦盘旋在夜空中。</p>

黑羽在黑暗里似有似无，寒眸注视着下方。</p>

熊从未到达美好的灵界，而是成为了怨念和污染源，依奈乌真的将人类的祈愿送达天神了吗？</p>

若乌鸦指向了“谎言”和“死亡”。</p>

它究竟是将熊群的怨恨传达到了天上。</p>

还是将熊的魂灵引向了幽冥？浓重的寒雾缓慢流淌着。</p>

三四米开外的地上铺着一堆干柴，几个人类异能者冻得瑟瑟发抖，正抱起柴火朝茅屋走。</p>

直播间里，袈裟悬放慢脚步，硕大粗硬的脚掌踩在雪地上，尽量不发出声音，悄悄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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