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个家庭成员觉得不幸福，就足够了。</p>

444号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贴过去，她也不怕微生蝶撒谎，谎言对调查问卷无效。一阵阴风拂过脖子，寒意顺着后脑勺直冲头皮。</p>

444号趴在微生蝶的耳边幽幽问道：“现在你还觉得幸福吗？”</p>

“？”微生蝶觉得莫名其妙，444号跑来问她干什么，她看起来很不幸福吗？</p>

但想到刚才亲眼撞见的场面，微生蝶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我可太幸福了，好看！爱看！”</p>

你撒谎？怎么可能？！</p>

444号死死地盯着调查问卷，卷面上毫无反应。</p>

等走过这段漆黑的长廊，来到稍微明亮的地方，微生蝶就迫不及待地翻开手里的画本。</p>

画本上大几页都是江霁和应淮的速写画像，有在公交上交头接耳，有撑着脸隔着过道看她……线条简略，寥寥几笔，但神韵却被勾勒得淋漓尽致。</p>

然后，微生蝶虔诚地在纸上写下：</p>

[乖，叫嫂子。]</p>

[是啊，好巧。]</p>

[不巧。这是嫂嫂亲自教我绑的，嫂嫂忘了吗？]</p>

444号员工：“……”</p>

疯了，都疯了，这小孩儿是认真的！</p>

CP头子嗑起来不讲道德，何况区区叔嫂！</p>

沿着规划好的鬼屋路线走下去，阴气越来越稀薄，后半场他们几乎没怎么遇到诡异。</p>

444号看到那个被鬼物员工重点照顾的大儿子已经腿软到扶墙走，边走边揉着肚子。</p>

嘴里嘟囔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都给我吓撑了。”瞧瞧，连话都不会说了，显然是被吓得不轻。</p>

鬼屋里的占地面积比从外面看要大得多，他们这行人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p>

出口在一个被布置成客厅的房间，足有三四十平。</p>

桌上的饭菜已经腐烂发臭，空的酒瓶散落一地，家庭医药箱摔在地上散乱开。</p>

阳台从里面反锁着，外面看上去很冷，玻璃门上都起了霜，布满了五指划擦而过的指痕。</p>

沙发上的血迹呈现喷射状，缝隙里都是断发，还有身体组织，空气里的血腥味更是浓了好几度。</p>

茶几上用染血的戒指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江霁走过去拿起来。</p>

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不同的字迹凌乱地写着心声：[明知道我脾气不好，为什么要说那些让人生气的话？]</p>

[明知道有传播的风险，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家里照顾她们？]</p>

[成了丈夫，成了父亲，我就不能做自己了吗？]</p>

[我也是人，我妈也担心我，我也会害怕啊！]</p>

[我只做了一次逃兵，就能否认我全部的努力，否认不够爱这个家吗？]</p>

而纸上的血迹，因为时间的远近，颜色也有浅有深，娟秀的字迹来自另一批人。</p>

[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p>

[我死在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p>

[阳台很冷，客厅里的手机响了，我想接起来，但我碰不到。][想领养一只狗，送养人千叮万嘱说：如果不喜欢了不要遗弃，请联系我把它接回来。</p>

你后悔了，没有关系。但能不能，把我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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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