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无人，二夫人看萧琉月的眼神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p>

还要刻毒。</p>

萧琉月定定看着二夫人：“二夫人这话倒好似是我害了四妹妹一样。”</p>

“真是我害了她吗？”</p>

二夫人刚想说话，萧琉月便摇头，自问自答：“你知道不是我，只是你不敢冲真正的始作俑者发怒，便来迁怒我。”</p>

“不……不是的……”二夫人摇头，眼泪砸在衣襟上，眼底满是凄楚和不甘：“若你当时肯和我一起寻流霜，她就不会……”</p>

“她会！”</p>

萧琉月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你当时不也在，四妹妹安全了么？你是她的母亲，尚且救不下她，我又能如何？还是说，你没敢救她？”</p>

“不是这样的……”二夫人连连摇头。</p>

“我找到流霜的时候，她已经……”</p>

“如此，与我何干？”萧琉月眼神冷漠，震慑住了二夫人。</p>

二夫人心里清楚。</p>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将过错推到萧琉月身上，能叫她心里好受一些。</p>

但她从未想过萧琉月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p>

眼见二夫人浑浑噩噩离开，萧琉月垂下眼眸，交代狗娃：“回头你送一些银两过去，四妹妹嫁人，总要有些傍身银子。”</p>

“是，小姐。”</p>

——</p>

过没几日的夜里，萧流霜从侯府出嫁了。</p>

因是填房，又嫁了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老翁，侯府并没有宴请人。</p>

萧琉月和萧嫣嫣去送行时，萧流霜没见她们。</p>

萧嫣嫣讥笑：“这是怕我们取笑她呢，也是，嫁个比自己爹还大的老男人，谁受得了啊。”</p>

萧琉月冷冷瞥她一眼。</p>

“看我干什么？莫名其妙。”萧嫣嫣不满瞪回来。</p>

她最近心情不好，萧琉月要招惹她，她可不会再谦让了。</p>

萧宜佳劝和：“二位姐姐别置气了，既然四姐姐不让我们送，我们便叫人把贺礼送去吧。”</p>

“行吧。”萧嫣嫣点点头，吩咐丫鬟将她的添妆送进去。</p>

又伸长脖子想看萧琉月送了什么，只可惜被盒子挡住了。</p>

屋内。</p>

萧流霜木然地坐着，身上穿着新嫁娘的衣服，人却仿佛死掉了一般。</p>

二夫人看她那般，心绞痛。</p>

劝了几句，女儿也不理她，叫她更加难受。</p>

“夫人，大姑娘她们送来了添妆。”</p>

二夫人：“拿过来吧。”她转头看了一眼下人端来的盘子。</p>

萧琉月送的是一盒银锭子，足足有百两。</p>

萧嫣嫣送的是一支银簪子，不甚值钱。</p>

萧宜佳送的是一支鎏金步摇。</p>

总体来说，萧琉月的贺礼反而是最实用的。</p>

二夫人替萧流霜收好，又说了一些体己话。</p>

吉时到了，提司府来接人了。</p>

二夫人眼圈一红，抱着萧流霜，“若受委屈了便回来和娘说……娘……”</p>

她煽情的话没说完，萧流霜就推开了她，出了房门。</p>

二夫人脸色惨白：“她怪我，她在怪我这个娘没用。”</p>

萧琉月站在院子里看着萧流霜一步步往外走。</p>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萧流霜忽然转头看她一眼。</p>

一双眼漆黑如墨，看上去死气沉沉。</p>

“大姐姐。”</p>

萧琉月嗯了一声。</p>

萧流霜却没再说话了，只是深深看她一眼，眼神毛毛的，有点毛骨悚然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