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问陶夫人:“我听曹少帮主说,死在客栈里的几个人,是被你相公毒杀的?”</p>
陶夫人不想回忆起这些事。</p>
谢莺眠一问起,陶夫人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p>
谢莺眠道:“你若是不愿意说,也可以不说。”</p>
陶夫人摇了摇头:“谢姑娘既然是买家,有知情权,我没有隐瞒的道理。”</p>
隐瞒也没用,去衙门一查便知。</p>
与其让买家自己去查,不如她主动说出来。</p>
“不同的仵作检验了好几轮,都断定他们是被人毒杀的。”</p>
“但,苍天可鉴。”</p>
“我与我相公本本分分守着祖产过日子,从来没想过谋财害命,我们怎么可能会毒杀他们。”</p>
陶夫人泫然欲泣:“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与他们有仇,也不可能在自家客栈毒杀他们。”</p>
“我们在上京算不上有钱人,却也家底颇丰,想要除掉他们有一万种法子,怎么可能选择如此愚蠢的方法。”</p>
这也是谢莺眠在意的地方。</p>
谢莺眠问:“这么明显的漏洞,衙门没看出来?你们没去申诉吗?”</p>
陶夫人凄惨一笑:“申诉有什么用?”</p>
“说来也巧,他们死的前一晚,因为房间里的设施找茬,跟我相公吵了一架,当时吵的很凶,很多人都听见了。”</p>
“加上那晚我相公去药铺给我儿子拿药,去了一趟药店。”</p>
“第二天,他们全都死在屋里,又是中毒身亡。”</p>
“他们的房间在最角落,除了我相公,中间没有任何人进去过,犯罪嫌疑人只有我相公。”</p>
“因我相公与他们吵过架,又去过药店,中途进过他们房间,人证、物证、作案动机俱在,我们就算是冤枉的,也没有人相信。”</p>
谢莺眠总觉得案子有古怪。</p>
这一切,未免太巧了。</p>
“可不可以带我去出事的房间看看?”</p>
陶夫人没做多想。</p>
买家要看看凶房,也是正常要求。</p>
房间里贴了封条。</p>
谢莺眠就从窗户里看了看。</p>
这房间是个可以容纳三个人的房间。</p>
因贴了封条的缘故,还保留着案发时的模样。</p>
谢莺眠扫过房间,目光落在床边的小炉子上。</p>
小炉子上还残留着不少炭块。</p>
炭块黑乎乎的,看样子是半燃透的状态。</p>
“客人们死的那晚,小炉子是点过的吗?”谢莺眠问。</p>
陶夫人道:“是点过的。”</p>
“那天下了一些雨,这些客人身上淋湿了,要小炉子生火烤衣裳。”</p>
“我相公觉得小炉子进屋太危险,客栈是木质结构,一旦走水后果不堪设想,想跟他们协商,将湿衣裳拿到后厨的暖炉边烘烤。”</p>
“他们不同意,跟我相公吵起来,吵得非常凶,最后还是将小炉子搬了过来。”</p>
“我相公中途到他们房间里去,也是不放心小炉子里的火,去确认一下小炉子里的火灭没灭,确认灭火后,我相公才离开。”</p>
“谁知,我相公中途来过他们的房间,成了决定性的证据。”</p>
陶夫人眼泪早就哭干了。</p>
红肿的双眼再掉不出一滴眼泪,只能用帕子捂着脸,掩盖住自己的痛苦表情。</p>
谢莺眠已大概了解了案件的经过。</p>
这家客栈的男主人,多半是被人算计了。</p>
不过,她没看到卷宗,也没证据,不好下结论。</p>
“这客栈我很满意。”谢莺眠说,“至于价格,我肯定是要还价的。”</p>
看到陶夫人的脸色变难看。</p>
谢莺眠道:“陶夫人不必担心。”</p>
“我不会趁火打劫。”</p>
陶夫人小心翼翼问:“那,您能出到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