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眠听完，感叹一声：“我明白了。”</p>

“争权夺势，相互残杀，皇室还是一如既往腥风血雨。”</p>

虞凌夜道：“哦？”</p>

谢莺眠：“历史书上写满了吃人。”</p>

“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历史书上简单的一句话，放在现实中可能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p>

“皇室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p>

“确切地说，权利的斗争，只要有人就不会停止。”</p>

“多可笑啊。”谢莺眠想起那些枉死的队友，嘲讽道，“就算这些人只能聚集在一个小小的基地苟延残喘，明天或许会死，他们依旧在勾心斗角，相互排挤。”</p>

话题有点偏。</p>

谢莺眠及时扯回来。</p>

“我就是有感而发，随口吐槽，你不要当真。”</p>

“总之，太后不召唤我进宫正好，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p>

虞凌夜目光幽幽。</p>

小小的基地，是指的庄子吗？</p>

庄子上的人也相互排挤，勾心斗角？</p>

她一个被谢家放弃的孤女，活在那种地方，应该很艰难吧。</p>

“六刑司的司尊，功夫是不是很厉害？”谢莺眠问了另外的问题。</p>

虞凌夜语气莫名夹杂了些许危险：“你打听这些作何？”</p>

谢莺眠道：“你知道的，我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对上京的权贵们一无所知。”</p>

她其实对六刑司没兴趣。</p>

她感兴趣的是六刑司的掌权大太监。</p>

像这种刑狱部门的大太监，都有些变态成分在里面。</p>

她想见识见识，这司尊大太监有多变态，才能将方夫人那种滚刀肉吓成那样。</p>

“之前，他功夫是极高。”虞凌夜说。</p>

“之前？”</p>

“他受了重伤，身体有残缺，功夫无法发挥出来。”</p>

“哦？他没找到合适的功法？”</p>

“算是吧。”</p>

谢莺眠想，可能这个时代还没有葵花宝典之类的武功秘籍。</p>

如果有葵花宝典这种适合太监练习的绝世功法，那位司殿大人定能更进一步。</p>

“那真是可惜了。”她道。</p>

虞凌夜听到“可惜”两个字，恍惚了一阵。</p>

从沈听肆受伤后，他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可惜。</p>

沈听肆出身高贵，长相俊美，武功高强，才华横溢，断案能力极强，是当之无愧的上京第一贵公子。</p>

成为残废后，这些溢美之词成了他的枷锁。</p>

人人都说沈听肆可惜。</p>

一开始，人们多是抱着惋惜之情。</p>

到后来，“可惜”这两个字被说的太多了，成了他的专属笑柄。</p>

怕人有，笑人无。</p>

权贵也好，市井小人也好，人性如斯。</p>

流言之下，那个玉树兰芝，如星如月的贵公子，也逐渐变成阴郁暴躁，人人惧怕的六刑司司殿。</p>

与那些明显带着嘲讽的“可惜”不一样，谢莺眠这声“可惜”是真情实意的。</p>

想起谢莺眠所提过的缠丝能接断臂。</p>

虞凌夜说道：“若你见了他，能不能为他诊断治？”</p>

谢莺眠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不能。”</p>

“别处或许可以，那个位置不一样。”</p>

“那里结构非常复杂，想要复原的可能性太小了。”</p>

“若是新切的，保留着新鲜的或许还有机会，像他这种早就切掉的，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p>

“当个大太监也挺好的，有权有钱，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p>

“儿女都是债，无债一身轻，不生也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