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女儿女婿在外头收养了一个乞儿,也知道那个乞儿随了女婿的姓氏,被当做秦家的嫡女抚养。在她的想象中,这个阿箬应该是乖巧懂事,知道分寸的。哪怕女儿女婿再宠她,也知道自个儿在秦家的身份,断不会生出取代阿瑜的心来。</p>
只一眼,便知晓这个阿箬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p>
她把她的得意,嫉恨,贪恋全都写在了脸上。</p>
女婿是个读书人,眼下又做了一县县令,整日忙于政务,不懂后宅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很正常。女人也不懂吗?她看不出她这个养女踹得什么心思?她怎能为了一个外人让她的阿瑜伤心。</p>
外祖母沉了脸,在女儿挽着养女的胳膊跨进正厅,准备张嘴请安时命人摆下碗筷。吃饭时,身为周家当家主母的外祖母自然坐在主位。左边是女婿,右边是阿瑜。女婿旁边坐着的是她的女儿,女儿旁边本是留给阿箬的位置,因她显露的那些心思,让她坐在了下位。</p>
在外祖母的示意下,周家的那些叔伯婶子坐在了余下了的那些位置上。他们都是人精,自然是看出老夫人对于这个养女的厌恶。再者,周家是什么人家,一个街上捡来的乞儿,哪里能与老夫人捧在心尖儿上的阿瑜相比。言谈间,多是对阿瑜的赞赏,对养女的不屑与嘲讽。</p>
阿箬涨红着一张脸,既委屈又愤恨。</p>
母亲是个护短的,见阿箬受委屈,忍不住为她开口:“咱们家阿箬跟那些养在后宅里的娇女子不同,不会那些龌龊的收买人心的手段,会的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p>
外祖母给二婶使了个眼色,二婶立马道:“是吗?不知咱们家阿箬都会些什么?”</p>
母亲还未开口,二婶起身,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到母亲碗里:“阿箬会什么,我这个做二婶的不清楚,毕竟隔得远,瞧不见,听不着。阿瑜会什么,我跟她二叔三叔,三婶却是清楚的很。琴棋书画自是不必说,都是请了大师亲授的,阿瑜学的也好,即便到了京城,与那些个贵女们相比,也是不分上下的。这话不会死我说的,是教阿瑜的那些师傅说的。这针织女红嘛?瞧瞧咱们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那可是阿瑜一针一线亲自做的。莫说绣工了,单是这裁剪,这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p>
秦氏和阿箬自是注意到了老夫人身上的那件衣服。</p>
万万没想到,它竟是阿瑜设计裁剪的。似为了印证他们心中的猜想,三婶补到:“老太太喜欢,就让人把衣服样子送到了咱们周家的绣坊和成衣铺,单是这半年,就挣到了以往几年都没有挣到的钱。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阿箬身上的这件衣服也是阿瑜设计的。这颜色,这花样,只有咱们家阿瑜才会。”</p>
二叔道:“咱们家阿瑜不止是会画衣裳,那算账也是顶顶厉害的,一个人能顶四五个账房先生。算出来的帐又快又准。还有这厨艺,这满满一桌子的饭菜都是阿瑜做的。这刀工,这摆盘,这味道,比起酒楼里的大厨毫不逊色。”</p>
三叔接道:“这阿箬会什么来着?要不,让她跟阿瑜比比。我敢打包票,咱们家小阿瑜必赢!”</p>
父亲母亲愣住了,万没想到他们的亲生女儿这般厉害。再看阿箬,用力拧着手帕,一口不吭。除了撒娇,讨好和花钱外,没有任何长处,她拿什么去跟阿瑜比?</p>
转念一想,又觉得比不过阿瑜是正常的,谁叫父亲母亲没有给她请师傅。但凡她有阿瑜那个出身和条件,她会比她优秀千倍万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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