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抒，待谢姑姑说完。”就连顾明月都深感不对。</p>

谢仪心思流转：“可否请阿抒姑娘为我去取些往日太医院开得药方和剩下的药渣来？”</p>

“这边离王府不远，就请你一刻钟之内回来。药渣那东西污秽，免脏了阿抒的手，还请侧妃多派几人跟随。”</p>

她有心支人。</p>

这个名唤阿抒的丫鬟太过心急，可看顾明月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她是在主子面前分外得脸的。</p>

那为何方才听谢仪说到有治的时候，阿抒不是真心为顾明月感到开怀，反而是试图打断？</p>

“阿抒，回王府按谢姑姑说得做。”顾明月开口打断了阿抒的拒绝。</p>

阿抒虽心不甘，但却也不好忤逆。</p>

直到房内只剩彼此二人，谢仪边为顾明月探脉，边像是不经意的试探：“您今日与王爷之间，感情可好？”</p>

“他不常来我房中。”顾明月倒是比想象中还要更坦荡：“说起来还要感谢姑姑，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快认清枕边睡得究竟是人是鬼？”</p>

“我而今的心愿，只不过是能够重新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能杀回战场，将那些不开眼犯我景朝疆土之士杀个片甲不留！”</p>

旁的情与爱？</p>

顾明月只觉得这些东西会限制了她拔刀速度。</p>

包房内的摆设器什都随着她慷锵有力的话语而动，谢仪信念也随之沉淀。</p>

哪怕不为顾明月身份，只为对她心中追求的欣赏，谢仪也一定是要努力帮忙的：“您的壮志可同那位阿抒说过？”</p>

“药也是她看着煎的？”</p>

“你的身子骨康健，这伤……本不该恶化到这个地步的。”</p>

谢仪怀疑是有人在顾明月的方子内加了料。</p>

可是以顾明月的身份，凡她要进嘴的方子，顾家人都定会请多位大夫联手开具。</p>

那就只有可能是在煎药的过程中出了岔道……</p>

方才阿抒的表现，教谢仪避免不了的多想。</p>

“阿抒打小陪我长大，我当然不会有事瞒她。”顾明月话语一顿，才终于后知后觉般地想到了什么：“姑姑是觉得阿抒对我有异心？”</p>

“不可能！”</p>

顾明月的神情都随之冷下，看向谢仪的眼神中也有些不善：“谢姑姑……我知道你自幼生活在京都中，弯弯绕绕肠子比我们这些粗人要多很多。”</p>

“可那小丫头只是性子直，却也陪我在生死之众撕拼过很多回，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我，唯独她不会！”</p>

她本想起身直接结束这次会谈。</p>

可谢仪太笃定了：“既然您这样信她，那不如就和奴婢一起等等看？”</p>

看阿抒究竟是一人回来，还是身后带着小尾巴……</p>

“您就当是与我打个赌而已？倘若是奴婢判断有误，奴婢愿为阿抒姑娘斟茶赔罪。”</p>

顾明月终究还是被谢仪说动了。</p>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笃定的眼神轻轻动摇。</p>

直到房门再次被人推开，阿抒气喘吁吁着的一路小跑：“你要的东西。”</p>

药方叠成了厚厚一沓，谢仪眼看就知道顾明月这些年来为这个旧伤耗费了多少心神。</p>

见到阿抒后面没人，顾明月悄悄地松了口气，像是在庆幸自己没有信错人。</p>

可谢仪看过药方后的眉峰却在瞬间紧蹙，用指腹沾了药渣，小心咀嚼在嘴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