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结实有力,却并不会让谢仪感觉到丝毫不适。</p>
她掀眸凝望,就瞧见崔简之的眼里只倒映出了她的面容。</p>
谢仪心间一颤,赶快收敛好所有心神,不敢透出丝毫端倪。</p>
“一切都是奴婢该做的。”</p>
“公子,崔府到了。”</p>
崔简之看着谢仪逃也似的背影,眸光逐渐黯淡而下。</p>
他掌心间还残留着独属于谢仪的那抹清香。</p>
……</p>
回府后,谢仪一股脑地扎进了房里。</p>
连着转的疲惫使她很快就进入梦乡,再睁眼时,是被稀疏地吵闹声吵醒。</p>
窗户从外揭开了一个缝隙。</p>
会大半夜闯入她房内的人,只有崔简之。</p>
可显然,这回和以往情况都不相同。</p>
谢仪闻到了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味,她凝神试探地叫唤了一声:“公子?”</p>
回应谢仪的,只有一声熟悉闷哼。</p>
她连忙点燃火烛,不出意外地瞧见了崔简之背上一道豁开见肉的伤口,鲜血淋漓得教人心惊。</p>
谢仪不敢耽误,上前小跑几步将崔简之扶着坐下:“奴婢先为您上药。”</p>
得亏房内金疮药俱全,当她手指拂过他滚烫健硕的后背,几次想要往后退却,却还是咬牙忍住心惊。</p>
“可能会有些疼,公子忍忍。”</p>
崔简之撑着力气看向了谢仪难得地手足无措,唇角竟还有空浮起一抹弧度。</p>
“我相信姑姑。”</p>
闻语,谢仪迎上他惨败脸色,拿着白纱的手莫名一颤。</p>
她和崔简之并不是没有坦诚相待过,可每每看到他宽袍之下藏着的隆起肌肉,还是会忍不住羞腼。</p>
可眼下并不是害羞的时候。</p>
谢仪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可伤口还是在不停地流血。</p>
她抿着唇角,难得掠过仓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奴婢去为您叫大夫。”</p>
“不可。”</p>
烛火交辉下,崔简之眼神难测:“我夜探梁王府受得伤,倘若寻大夫过来,透露了踪迹……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p>
“更何况,我也不想让母亲为我而着急。”</p>
“姑姑,这满京城唯一能够让我全然信任的人,只有你。”</p>
他竟还有空说些这种话!</p>
烛火太亮,竟烧透了谢仪耳根。</p>
她明白崔简之的顾虑,可是......</p>
“奴婢只会简单地伤口包扎,唯恐耽误公子病情。”</p>
“血流多了,会死的。”</p>
下一瞬,谢仪蓦然感觉怀中一重。</p>
竟是崔简之已经完全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朝她倒了过来。</p>
他凤眸中竟还来得及扬起笑意:“我记得姑姑的女红不错?”</p>
“只要止血就好,都是那么一回事。”</p>
谢仪心头一沉。</p>
她绣过衣裳、鞋袜,哪里有用针在人体上扎过?</p>
崔简之未免有些太信她了!</p>
可眼下,好像真的别无他法!</p>
谢仪硬着头皮拿出绣花针,拿烛火将针尖烫出红色之后,努力克制出了自己的手抖。</p>
针线每每穿过皮肉,谢仪甚至能够听到“呲拉”声,可崔简之却能够做到连闷哼都没有从唇角溢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