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连忙澄清道：“只有一个是假的。”</p>

“谁？”</p>

“周堂。”</p>

“徐宁防备他，让我做假账。谁知道周堂还是不惧……”</p>

皇上道：“你的账本放在什么位置？为何徐宁和周堂的人都没有找到？”</p>

刘泽道：“账本我不敢带回家。藏在燕驸马的怡园山庄。里面的慎静堂里有一只青花瓷瓶，皇上可派人去取来。”</p>

皇上道：“燕驸马的山庄？他投了多少钱？”</p>

刘泽道：“他投的两千两。后面补的两千两，我退还给他了。”</p>

皇上嗤笑道：“你们说要加倍，他就补钱。很好，看来朕这个女婿可真是懂规矩，不让人为难。”</p>

“看上去什么都碰，却又清白得很。”</p>

刘泽垂眸，不敢搭话。</p>

皇上又问道：“银票呢？”</p>

“你都藏在那儿了？”</p>

“也是山庄里？”</p>

刘泽摇头，心虚道：“工部预交了两万两，剩余的，存在万通钱庄了。”</p>

皇上了然道：“吃利息？”</p>

刘泽重重磕头：“一共四十万两，罪臣没往家里拿过一分，求皇上明察。”</p>

皇上冷笑道：“明查，你死一万次都不够！”</p>

“取银票的印信在那儿？”</p>

刘泽道：“和账本一起，都放在花瓶里的。”</p>

皇上给时全使了个眼色，时全马上派人去取。</p>

皇上的目光又落在刘泽的身上，鄙夷道：“这四十万两，朕就当是买你的狗命了。明天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们会怎么对你？”</p>

“挣钱的时候，你是老大。赔钱的时候，你猪狗不如！”</p>

“蠢货，就你还想和徐宁为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刘泽已经心如死灰了，侍卫来拖他走时，他双脚僵硬，宛如死人。</p>

王衡并没有离开皇宫，他一直等，等时全把账本取来。</p>

先是划掉了周堂的名字，然后开始核对。</p>

越往下看，越激动。</p>

随即合上账本，高兴道：“把这上面的人都抓了，不怕审不出徐宁来。”</p>

皇上拿过账本，随意翻开，密密麻麻。</p>

所谓朝廷栋梁，却长满了蛀虫。</p>

好在新科举已经选出不少人才了，调教一两年，慢慢换上去就是了。</p>

“凭着这就能把徐宁拉下来，你也太小看他一晚上的游说了。”</p>

王衡大受打击，垮着脸道：“那就什么都不做，任由他猖狂？”</p>

皇上道：“可以卸掉他首辅之位，其余的，慢慢图之。”</p>

“别的不说，把刘泽挪开，这个位置到适合你。”</p>

王衡连忙跪地道：“我……我不能吧。”他没有那个能力。</p>

皇上道：“敢敲御鼓，敢告徐宁，就不敢站到人前去？”</p>

“你若不身先士卒，在朝堂上揪着徐宁飞扬跋扈，往死里弄他。别人怎么肯高看你？又怎么甘心看见你重登高位？”</p>

“不管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没有权利，告个御状都要先被打二十大板，这难道就是你所求的廉洁公正？”</p>

王衡眼眸红了又红，攥紧拳头，认真道：“好，我去！”</p>

“我就不信了，只有我想弄死徐宁？”</p>

“等我找到志同道合之辈，一定日夜盯着他，绝不让他睡个安稳觉。”</p>

皇上笑着道：“很好。”</p>

“现在就把这本账册背熟了，别等将来，敌友不分。”</p>

王衡听了，果然拿着账本，找个角落，认真地背起来。</p>

看他那样，到像是初出茅庐的书生，哪像沁淫半辈子官场的老狐狸。</p>

果然啊……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做官，但天生又适合监督别人做官。</p>

皇上微微勾唇一笑，召来时全吩咐道：“这几日王家出的风头太多，叫京卫营那边，每日调两百人一队，分两队进行巡逻，不可怠慢。”</p>

时全应声，高兴道：“叶指挥使已经认老夫人做干娘了，一定会尽心的，皇上放心好了。”</p>

皇上闻言，忍不住嘀咕道：“他到是好命，竟然这么轻易就认娘了。”</p>

“朕当时可是……”</p>

“也罢，自己人用着是要放心点。”</p>

时全颔首，很快就吩咐人去传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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