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我家老夫人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去洪恩灵济宫上香。”美妇人的声音把姜沉鱼拉回了现实。</p>

她赶紧收敛了心神。</p>

“我们一般是头一天过去的，在那里住上一晚，第二天上香，然后回程。但是每次回程的时候，老夫人都会有些头疼。”</p>

特定的时间，地点，还有特点的一套流程下，才会头疼。</p>

也就意味着，这套流程里，有什么地方是能给人动手脚的。</p>

以上种种，都似是在下一种慢性毒药的过程。</p>

姜沉鱼往外看了一眼那个年老的仆妇，对杜若道，“麻烦杜大夫关门。”</p>

杜若二话不说就把门给关上了。</p>

门口年老的仆妇立刻就要扑过来，“你们关什么门？！”</p>

但是门一关，谁还管她？</p>

美妇人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神色紧绷起来，“……姜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应该是有人一直暗暗的给你们家老夫人下形克的药。”</p>

“……怎、怎么可能？”美妇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一双美眸，“她老人家的膳食都是有专门的人验毒的，何人能给她下毒？”</p>

有专门的人验毒？果然是出自了不得王侯之家。</p>

姜沉鱼假装没听明白，主动解释道，“夫人误会我的意思，药未必就是毒，但是药三分毒。而且药有相辅相成，也就有相形相克。”</p>

美妇人怔了片刻，“姜大夫的意思是？”</p>

“日常的药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架不住那人在你家老夫人的饮食里动手脚，消减了药性。”</p>

“而且你家老夫人每半个月便会去上一次香，在家中用膳有人查验，到那边就没有那么仔细了吧？”</p>

美妇人愣愣点头。</p>

出宫吃的是斋饭，一般还都是主持陪着吃的，便没有验了。</p>

“加上，你家老夫人本就长期服药，偶尔头疼也不会不会察觉。若只是初一十五出门的时候头疼，说不会觉得是因为舟车劳顿导致的，更不会放在心上。”</p>

美妇人连连点头，“是，老夫人确实是说过，但每一次找太医看了，也没能看出来什么问题，休息几日便好了……”</p>

她心事重重，连自己说漏了嘴都没察觉。</p>

姜沉鱼也没揭破她，接着说道，“若是光初一十五动手脚，是不会有这个结果的。应该是那人嫌自己用药的进度太慢，这次干脆加了极重药量。”</p>

美妇人：“嗯？您，您的意思是……”</p>

对她老夫人动手脚的人，就在每次去上香能接触到的这些人里？</p>

那除了是洪恩灵济宫里的人，就是身边人？！</p>

美妇人惊得差点站不住，那个年轻的仆妇扶住了她，“……夫人，没事吧。”</p>

她自己也是震惊不轻。</p>

“没，玉莲，这件事，千万不能往外说。”美妇人在她耳边低声道。</p>

年轻的仆妇玉莲连忙点点头。</p>

“夫人。”姜沉鱼唤道。</p>

美妇人忙不迭看过去。</p>

却见姜沉鱼跟杜若要了银针，然后才转过来对她说道，“夫人接下来我要先为你家老夫人施针，减缓头疼，然后再开一帖药，暂缓毒性。”</p>

杜若配合着她给银针过火消毒。</p>

然后帮忙宽衣。</p>

临要下针了，姜沉鱼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对美妇人说道，“对了夫人，给你家老夫人看病的大夫可能也有问题，还是早些换一个吧。”</p>

不说慢性毒药下得多隐蔽多难发现，就是日常有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跟治头疼的药相克的药，减消了药性，请平安脉的太医，不可能一点没发现。</p>

她说的很含蓄，但美妇人一下就听明白了。</p>

是啊，连这么一个小姑娘都一把脉就看出来了，给老夫人她老人家看病的，那可是太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