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比刚来家那会儿安心不少,最起码这点动静不会惊醒她,可沉睡之时,仍旧双眉紧锁,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p>
山桃摇摇头。</p>
人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要是琇莹能跟照庆一样,想的只是如何博得家里人的关注和喜爱就好了,那样小姑娘也能活泼一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成日抱着两本书翻来覆去地看。</p>
那本《大丰九域志》也就罢了,另一本《农事》,山桃也翻过,里头记的当真是种地耕田那点事。</p>
用徐光宗的话来说,老百姓生来就会下地种田,还需要特地写一本书来教他们如何种地么?</p>
这本《农事》更像是闲来无事,将稼穑一事记载在书中,给那些富贵闲人看的。</p>
有这功夫看书,还不如亲自开垦一块地,能更容易学会如何种地。</p>
这种书无趣极了,还是话本子有意思。</p>
想起被孙时安拿去的那两本话本子,山桃便有些心痒难耐,也不知道那两本书里写了啥,怎么时安哥会这么喜欢看,竟至于跟琇莹一个小姑娘家抢。</p>
等孙时安回来,她定要跟孙时安要来瞧瞧。</p>
已是半夜,孙时安还未回来。</p>
山桃隐隐有些担心,她点了灯,在灯下裁剪,想着先把布裁出来,等天亮了再给琇莹做衣裳。</p>
外头不知谁家的狗一阵狂吠,便听着车辙声由远及近。</p>
山桃忙下炕去大门边守着,几乎是大车一在家门口停下,她便开了门:“时安哥!”</p>
孙时安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p>
“等你呀!”</p>
山桃眨了眨眼,抿着唇笑了两声,待发觉孙时安的脸色不好看,就敛去了笑容:“时安哥,出什么事了吗?”</p>
孙时安叹口气:“张春兰的娘没了,我去的时候刚咽气。”</p>
山桃倒吸一口凉气。</p>
春兰娘一直病恹恹的,常年吃药,之前张春兰和徐光宗的事没被捅出来,张春兰还没被那几个上门逼债的男人糟蹋,春兰娘倒能支撑下去,有时候天气好,也会在门口坐着缝缝补补,贴补家用。</p>
自从张春兰出了丑事,春兰娘就不大好了。</p>
眼下人没了,依着张春兰的性子,必定会恨死贾秀莲。</p>
她恨贾秀莲,山桃倒不怕,怕就怕张春兰把他们一家子都恨上,暗戳戳地干点坏事,叫他们跟贾秀莲一块倒霉,那可就惨了。</p>
“别想这么多了,”孙时安捏了捏山桃的脸颊,“我去敲门,至亲过世,总要叫她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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