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烛火惺忪,宫婢剪了蜡烛,将重重的墨绿色纱帐掀开。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周夔也没闲着,约了几个世家公子,去马场赛马,还将齐方术最宝贝的一块砚台当作彩筹。
齐方术知道后,火急火燎地冲到马场,就看到周夔手中正把玩着那块砚台,笑眯眯地看着齐方术。
“太师就这么信不过本宫的骑术啊。”
齐方术气的火冒三丈,又怕这小祖宗一来性子把那宝贝砚台摔了,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说:“殿下骑术精湛,京中自然没有几个人比得过殿下,臣是怕那砚台上的墨污了殿下的手。”
“本宫倒是觉得这砚台墨香四溢,是个好东西,太师不如予了本宫,正好本宫这几日想画幅墨梅图,就愁没有好的砚台。”
周夔脸上带着笑意,他的身形较同龄人拔尖一些,眉间有股英气,双目炯炯有神,因为经常去练习骑术,又最爱驯服烈马,倒是沾了几分野性,玄色衣袍用玉带在腰间束住,愈显身姿挺拔。在这些公子哥里头,容貌当是出挑的那位。
你若是能将那梅花画出三分神韵来,这半月的阴雨都该停了。齐方术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来。
“殿下,这砚台也不是什么好物什,要不您先把它给臣,臣明日送块好的给殿下。”
“本宫不用太好的,就这块吧。”周夔把砚台放手里掂了两下。
齐方术的心也跟着抽了两下,从牙缝里挤出个“好”字。
齐方术回府后,翻来覆去一夜未睡,次日推了早朝,早朝已经散了,忽的起身顶着大雨就往皇宫赶去了。
周夔睁开眼,听着外头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不免心头有些躁意。
“齐方术今日没来?”周夔穿上鞋,询问面前管事的月姑姑。
月姑姑摇了摇头,说:“今日一早传了信来,说是昨夜染了风寒,今日告病在家歇一日,好像是连早朝也没去。”
周夔轻轻笑一声,心情愉悦地说道:“小善子呢?去叫他到萧家一趟,把隽则叫来。”
“奴婢这就差他去。”月姑姑连忙退下吩咐去了。
周夔将腰带束好,哼着曲儿打开门,门外跪了一众的婢女和仆从。
“去叫刘师傅今早多加两个菜,再添副碗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