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夫人这才注意到乔念依旧穿着宫婢的衣裳。</p>

不禁叹了口气，却还是柔声道，“念念，你不在府中这三年你祖母的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你阿兄万不该跟你动手，但他也是担心你祖母的身子。你这身衣裳，还是去换了吧！”</p>

乔念抬眸看了林夫人一眼，又看了一旁的林鸢一眼，这才终于开了口，“衣裳都小了。”</p>

林夫人为她准备的新衣服大约都是照着林鸢的身型准备的。</p>

但她比林鸢高了半个头，那些衣服对她而言根本就不合身。</p>

林夫人顿时满怀愧疚，“原来如此，是娘疏忽了，娘这就让人给你去置办新的。”</p>

却不料林烨怒意更甚，“能有多不合身？你只比鸢儿高了些罢了，哪里就不能穿了？做了三年的宫婢，倒是越发矫情了！”</p>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林烨这性子惯会是冤枉人的，她终于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撩起了自己的衣袖。</p>

“不是穿不了，是遮不住。”</p>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倒抽气的声音。</p>

只见，乔念一双手青紫红肿，生了不少冻疮，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瞧着极为难看。</p>

但最难看的还是她手臂上的伤。</p>

也不知是皮鞭还是竹鞭打的，一条条，新伤旧伤，红的黑的，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破网一直从手臂蔓延至手背上。</p>

林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遮不住。</p>

衣服不合身衣袖必定是短上一截的，那她给祖母行礼的时候就会露出这些伤，到时祖母看见了，会有多难受？</p>

林夫人也明白了。</p>

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上前就捧起了乔念的双手，心疼不已。</p>

“娘还以为你是心中有怨才不让娘碰，没想到是……娘弄疼你了对不对？”</p>

乔念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就让林夫人这样捧着。</p>

一旁，凝霜也已是双眼通红，“怪不得小姐不让奴婢伺候，小姐是不是满身都是伤？”</p>

满身都是伤？</p>

光是这手臂上的就已经触目惊心，若满身都是……</p>

林夫人连呼吸都乱了，“快，去传大夫！”</p>

有丫鬟应声离去，而一旁的林鸢也已是泪流满面，“她们，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姐姐？”</p>

其实林鸢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乔念心中便有股难掩的恶意汹涌而出。</p>

她看着林鸢，淡淡道，“自然是受了公主的指使。凡是欺负我的，都能到公主面前讨赏钱，欺负的越狠，赏钱就越多，谁让……是我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碗呢？”</p>

闻言，林鸢的身子猛然一僵，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乔念，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p>

就好似，被欺负了三年的人是她。</p>

而她身后的丫鬟则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p>

三年，当初冤枉了她的丫鬟如今还好好地站在林鸢身旁，所以林夫人口口声声的心疼在乔念听来，只觉得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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