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程亦行番外·狼和乖巧</p>
如果非要问程亦行为什么脾气不好，总是打架，他一定会提“宋悦笙”的名字。</p>
虽然当时程亦行不知道她的名字。</p>
虽然他之前也叛逆，但却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情况不是很严重。</p>
那年程亦行刚过完七岁的生日，到青协游泳馆学习游泳。</p>
一个小姑娘拿着个游泳圈在他面前走过。</p>
他在生日会上见过她，于是上前搭话。</p>
结果，他刚拍她的肩膀，被她一脚踹进了游泳池。</p>
程亦行不会游泳。宋悦笙那一脚，让他昏迷了整整三天。</p>
程亦行后来在剧本杀里才知道，他昏迷的三天，他妈妈放了三天的录像。</p>
不过，当时的程亦行醒来后十分气愤。</p>
他竟然被一个矮个子小女孩儿踹进泳池，这种事非常丢面子的好不好！</p>
尤其是爷爷和奶奶总问他第一天去游泳怎么样。</p>
这件事是耻辱，谁问都逃不过他的反抗。</p>
程亦行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小矮子，然后也把她踹进去。</p>
但那小矮子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p>
程亦行再次看见她是刚上初一那年。</p>
初二初三的小团体听说他在小学是校霸，想在放学后切磋切磋。当时他气性很大。</p>
打就打喽。</p>
谁怕谁！</p>
程亦行低估了对方的不要脸，十几个人打他一个。</p>
超人也没有那么能抗。</p>
小矮子就是那个时候抱着一束白花出现的。</p>
他能认出来全凭她不屑一顾的眼神。</p>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第二个像她这么傲的女孩子。</p>
程亦行倒在墙边，扯着嘴角的伤，看向径直走过去的女孩子。</p>
“喂，你就这么见死不救？”</p>
小姑娘理都没理。</p>
倒是那些高个见她戴着价值不菲的黄金手链，笑眯眯地走过去朝她收“保护费”。她晃了晃手机：“从十分钟前你们开始揍人，我就已经报警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p>
果然，在她说完不久，警笛声就响了。</p>
那些高个疯狂逃跑。</p>
程亦行获救了。</p>
但一点儿都不高兴。</p>
她性子还是这么恶劣！</p>
竟然躲在暗处看他被殴打了十分钟！</p>
“喏，送你一枝花，希望你有好心情。”</p>
程亦行倚靠着墙边，看着被塞进手里的白花，大声怒吼：“你咒我死！”</p>
“这是太阳花。”</p>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这哪里是向日葵！”程亦行想揍她一两拳，结果身上太疼，他动不了。</p>
泄愤似地把白花丢了出去。</p>
“站住，快把你的破花拿走！”</p>
她理都没理。</p>
气的程亦行肝疼。</p>
一直到程夫人接他去医院，把伤养好，他都在说她的坏话。</p>
程夫人还以为程亦行魔怔了，带他看了心理医生。</p>
魔怔个鬼。</p>
都是那个小矮子做的好事！</p>
出院后，程亦行凭着记忆描述她的模样，还特意说了她的眼睛比煤球还黑，让小弟们在附近的小学寻找。</p>
他们竟然说找不到。**</p>
最终，是程亦行自己找到的。</p>
那年他高考结束，收到了H大录取通知书，和爸妈一起去看了哥哥志愿解说的赛车比赛。</p>
程亦行只看了比赛，等到颁奖牌的时候便起身离开了。</p>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离颁奖台最近的女生。</p>
她的眼睛很黑。</p>
程亦行非常确定她就是那个小矮子。</p>
于是，他带着十一年的怒气朝她走过去。</p>
在这里当着摄影机的面揍她，肯定能让他消气。</p>
结果程亦行还没出手，她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一样瞬间转头。</p>
“你是谁？想做什么？”两个人的距离有点儿近。</p>
虽然她还是没他高，但程亦行注意到这么多年过去，小矮子已经长大了。</p>
她的容貌，穿衣打扮，身上的香水味都在提醒他，不能把她看作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p>
程亦行咳了声，掩饰着自己从没有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相处的窘迫。</p>
他指着她手上的画板，转移了话题：“我看你在画画。”</p>
女孩儿点了点头：“对，是第一名。”</p>
“画他干嘛？”程亦行不高兴地皱眉。</p>
“当然是因为很帅啊。”</p>
女孩儿说着又低头在画板上接着画。</p>
程亦行看了眼拿金牌的男人，低头说：“他哪里帅了？画他还不如画我。”</p>
小矮子的眼睛一定瞎了。就这么个玩意儿还能夸出来帅。</p>
“你又不是赛车手，画你有什么用？”女孩儿的头都没有抬。</p>
“等我比赛，你必须画我。”</p>
程亦行见她不说话，直接把她的画板抢走：“听见没？”</p>
“知道了。把画板还我。”</p>
……</p>
她不仅是个小矮子，还是个小骗子。</p>
明明答应了，结果直到他大学毕业，她都没有到过任何一个比赛现场。</p>
他赢那么多次，她一次都没来。</p>
程亦行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听着不顺就揍人。</p>
经常飙车。</p>
爸妈都说他没救了。只有程亦行自己知道，他是喜欢上小骗子了。</p>
但他不知道她的名字，还找不到人。</p>
整整十六年。</p>
连个见过她的人都找不到。</p>
后来，程亦行在郊外赛车，遇到了司婉。</p>
很奇怪。</p>
他竟然认为司婉就是她。</p>
但当时的他不知道，认为自己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p>
司婉，H大商学院大三学生。</p>
学生会副主席。</p>
为了接近她，程亦行回学校参加了篮球赛。</p>
宋悦笙……</p>
即使程亦行不主动打听，因为司婉是她妹妹，还是有不少流言传到他耳中。</p>
说她病重将死，性格怪癖，一打三十个人……</p>
他觉得司婉有这么一个姐姐倒了大霉。</p>
现在想来，程亦行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什么让他后悔的事。</p>
要不然以宋悦笙的脾气，揍他还是轻的。</p>
**</p>
司婉有心脏病，很难活过二十五岁。</p>
恰逢那时，徐云舟提出有一家小的工作坊找他要投资。</p>
那个项目是沉浸式剧本杀。</p>
以特殊头盔提取人的脑电波，玩家以自己现实中的容貌进入游戏。</p>
但他们会失去现实的记忆，直到有人获得胜利，退出游戏。而且无论剧本杀中过去多久时间，现实里只有十个小时。</p>
为了能让司婉在剧本杀里继续活下去，程亦行和另外三个人达成了合作。</p>
他和袁满负责找七个和司婉有关系的人，保证他们在测试那天都戴上头盔。</p>
徐云舟负责投资，指导工作坊的技术师按照他们的要求编写程序。</p>
沈淮负责瞒着司婉，并在测试成功后，让她毫无防备地戴上头盔。</p>
第一次进入游戏，程亦行不免被工作坊的技术震惊。</p>
里面的主要场景和程家庄园一模一样。</p>
就连爸妈他们的性格也一样。</p>
不一样的是多了西维斯这个管家，女仆，像任意门一样的号码门……虽然有记忆，但不知道游戏具体是怎么运行。</p>
沈淮那个表里不一的也进入了游戏，简直把当初答应的忘了个彻底。</p>
他的说法是技术人员会一直观察游戏进程，觉得合适，便会把司婉领进研究所。</p>
而且……</p>
四天一循环很容易让人感到厌倦。</p>
后来，他们四个联手，在第六个循环的时间里完完全全摸清了游戏的运行准则。</p>
游戏共十二个玩家，司婉没来之前，是NPC顶替了第十二个玩家的位置。</p>
因此，除了司婉，其他人都是为了维持游戏进行的陪衬。</p>
哪怕是宋悦笙，在当时的程亦行看来，也和NPC没什么区别。直到循环了四十个年。</p>
司婉进入了剧本杀游戏。</p>
过去从不说话的宋悦笙也一改常态。</p>
钓鱼那天，爷爷竟然说宋悦笙是当年那个小矮子。</p>
虽然徐云舟说剧本杀里的背景人物都是汲取了玩家的脑电波形成的，还会根据现有关系合理化NPC的言行，但程亦行觉得是异想天开。</p>
宋悦笙怎么可能是她！</p>
……</p>
天不如人愿。</p>
你越不想承认的事情越会成真。</p>
程亦行知道司婉有双重人格，是她自己亲口告诉他的。</p>
但他不知第二人格竟然那么喜欢宋悦笙。</p>
快到晚上十点，她还想着给宋悦笙送线索信息。</p>
程亦行认出了原木画框里的画像。</p>
——十八岁那年，小骗子给第一名赛车手画的素描画。</p>
司婉的第二人格说画的主人是宋悦笙，右下角写着她的名字S�0�5。</p>
程亦行不知道那些怪东西为什么不缠着他。</p>
但方便了他的行动。</p>
他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准时准点地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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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门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