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忙得不可开交，随便挑两个西瓜用刀切开，切成数份放在蛇皮袋上。</p>

“孩子们，来这边吃瓜。”他大声喊。</p>

这两个瓜已经熟透，孩子们马上抢着吃，不再围着瓜车，给大人腾出了位置。</p>

孩子们免费吃瓜，父母觉得孩子受到了尊重，心情自然高兴，本来只想买两斤，这下不得不买四斤了。</p>

远处有一家三口在散步，五岁的小女孩看见别的小孩抢瓜吃，松开父母的手跑到这边。</p>

“叔叔，我能吃一块吗？就吃一个。”她伸出手指弱弱地问。</p>

“你叫我叔叔？我有那么老吗？”王鹏指着蛇皮袋，“吃吧，小孩子都能吃。”</p>

小女孩拿起一块西瓜开吃。</p>

她的父母不好意思，孩子白吃人家的瓜，不买一个就说不过去了。</p>

时间悄悄流逝，西瓜越来越少，客户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一人一猫。</p>

“家属院就这么大，该买的人都买了，换地方吧。”</p>

王鹏拧开水壶喝口水，把白猫放在车上，打开腰包整理收入，都是一些零钱和破钱。</p>

按照面额大小整理，接连清点了两遍，总共一百二十元，大概卖了四百一十斤瓜。</p>

“这钱是净赚的。”他的嘴角压不住了，伸手撸猫头，“等我把剩下的瓜卖完，给你买牛肉吃。”</p>

这里的人买瓜都是一次买好几个，至少要吃一个星期，只能一个星期后再过来。</p>

他拉着剩下的西瓜去猪市，纺织厂家属院在那边。</p>

王村儿，王家。</p>

王松抓两头小猪娃放在架子车里，“三妮儿，跟我去县里卖猪。”</p>

“爹，我的手还疼，让二哥跟你去吧。”王霞举起被菜刀切伤的手指。</p>

卖猪是为了给二哥交学费，钱不会花在她身上，她不白想跑十几里路。</p>

“走！”王松直接瞪眼。</p>

昨天大儿子彻夜未归，他憋着一肚子火，话语里带着怒气。</p>

再顶嘴就会被当成出气筒，王霞不敢顶嘴，闷闷不乐在后面推车，步行十几里来到平安县猪市。</p>

过铁路桥的时候被车匪路霸拦住，恶霸北霸天直接放行，他只收瓜车和菜车的过路费。</p>

猪市里停满架子车，到处是臭哄哄的猪粪，熏得王霞恶心难受。</p>

她离开猪市去外边溜达，恨不得咬死王鹏，如果王鹏在家，她就不用做这种又脏又臭又累的事。</p>

忽然，她瞪大双眼，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p>

纺织厂家属院大门外，有个中年男子扛着一袋西瓜走进家属院，卖瓜人把拾元大钞装腰包，伸手撸着板车上白猫。</p>

这个卖瓜人竟然是亲大哥王鹏。</p>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从哪弄的西瓜？”</p>

“亲戚家都没有种西瓜，难道他偷家里的钱批发西瓜？”</p>

“哼，你害得我好苦。”</p>

王霞决定找王松告状，这时又有人卖瓜，她停在脚步继续观察。</p>

买瓜的是一对青年夫妇，男的挑选车上的西瓜，女的把白猫抱在怀里。</p>

他们讨价还价，男的买了四个西瓜，递给王鹏十块钱，王鹏掏出钱找零。</p>

这沓钱很厚，王霞双眼发热，呼吸开始急促，“老天爷，他凭啥有这么多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