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炉炉门打开，两道身影缓缓走出。</p>

小院内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p>

马仙洪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陈朵。</p>

老孟也不自觉的上前两步。</p>

“陈朵......”</p>

陈朵并没有回应，像是个木头人一样。</p>

马仙洪疑惑的看向苏晨，刚想开口，却见苏晨朝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p>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微小的动作就惊扰了陈朵。</p>

陈朵低着头，脸上神情不断变化。</p>

就在刚刚，内景世界，随着陈朵读完了大学，苏晨也彻底解开了她的封印。</p>

两份记忆相互融合，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p>

不过这种状态并不会维持太久。</p>

与其说是两段记忆的冲突，倒不如说是两个人格的冲突。</p>

片晌，陈朵脸上的神情逐渐恢复平静。</p>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p>

苏晨发现，此刻陈朵的脸上不再似内景中一般充满元气。</p>

但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死气沉沉。</p>

她的眼底多出了一缕活人的生气。</p>

“陈，陈朵，你还记得我吗？</p>

我是老孟......”</p>

见到陈朵，老孟的理智立刻退去，再次恢复成那副家长的样子。</p>

马仙洪则将眼神投向苏晨，想要知道陈朵的情况。</p>

苏晨却只是摇摇头，并未解释。</p>

确认陈朵已经接受了这两个身份，苏晨开口。</p>

“陈朵，现在的你，是想要活着还是去死？</p>

你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了。”</p>

陈朵面露纠结。</p>

看到苏晨，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p>

虽然记忆已经恢复，但苏晨确确实实在内景中陪了她二十年。</p>

与她，苏晨已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p>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没有感情，不明白亲人的意义。</p>

现在，自己却已经明白了。</p>

廖叔、老孟、她们都待自己如亲人一般。</p>

可廖叔死在了自己手上，是自己亲手杀死的。</p>

这样的自己是否真的还配活在这个世上？</p>

“我，还有活下去的资格吗？”</p>

良久，陈朵说出这样一句话。</p>

老孟的眼睛一下子湿润。</p>

马仙洪的身子也跟着一颤。</p>

陈朵这话，证明她已经拥有了正常人的思维。</p>

可是，这毕竟是现实世界，不是内景，一些事情一经发生便无法挽回。</p>

即便那时候的她并不明白。</p>

老孟心急则乱，下意识开口：“有！为什么没有，那不是你的错......”</p>

话说到一半，苏晨的眼神便射了过来。</p>

那眼神冰冷的像是一把刀子，老孟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p>

就连黑管和肖自在也拦在老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p>

“老孟，休息一会吧，看苏天师怎么说。”</p>

陈朵现在明显是在自责，有了正确的认知，她也开始明白，曾经的老廖在自己的生命中一直充当的就是父亲的角色。</p>

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自己这么杀死了。</p>

别说是心智刚刚重塑的陈朵，就算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也未必能受得了这份打击。</p>

苏晨轻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内景的时候，摸了摸陈朵的脑袋，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p>

“我不能说你没有错。</p>

毕竟老廖确实是你杀死的。</p>

但如果你就这么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