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李为民身为一个旁观者,又是一个父亲,动动脚指头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对自己闺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什么狗屁保镖?
谁家保镖还给人当保姆的?
谁家保镖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
(谢时缙: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黎云熙还在吃饭,
李为民三两下风卷残云,就借口自己一宿没睡溜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
黎云熙深吸了一口气,也没心情再吃下去了。
她把手里的勺子放回了碗里。
真的,还是那句话。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所有的好教养,在遇上这辈子的父亲之后,快要被她抛到脑后了。
「有什么事情好好跟李叔说,你担心了一宿,我看李叔昨晚在外面也不好过。」
他没有说连他的人都没找到李为民的踪迹,即使他知道有些事情小姑娘或许已经知道了。
但那不过管中窥豹,皮毛而已。
真正隐藏在海面之下的冰川,却是个庞然大物。
黎云熙瞥了他一眼,难免迁怒,「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用不着谢先生提醒。」
「倒是谢先生可以解释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的留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她抱着手臂,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好似整暇的看着他。
谢时缙错愕,惊愕,诧异。
他没有想到,她会在此时突然发难。
尤其是昨晚的时候,他们不是「相谈甚欢」吗?
小姑娘这一手翻脸不认人,让谢时缙措手不及。
他故意笑着道:「老板,什么叫我处心积虑留在你身边?不是你非要我留下的吗?」
当初他受了伤,被她「趁人之危」带回去当保镖。
前几个月还无偿服务,倒贴钱。
虽然后来这些钱都还回来了,但也改变不了自己当初被「压迫」的事实。
压迫?
黎云熙对对方的胡搅蛮缠有些错愕,「那之后呢?你的伤好了之后,为什么不离开?」
谢时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救命之恩,自然是当……」
「打住!」
黎云熙没让他说完后面的话,而是好笑的看着他:「谢先生这次离开没必要再回来的。」
「我对你是什么人,到底在干什么不感兴趣,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到此为止,救命之恩谈不上,谢先生保护了我这么久,大家就算两清了。」
两清了。
谢时缙怔愣了片刻。
几个月前的回忆骤然浮现在眼前。
早在他看见小姑娘那么决绝的跟黎家断绝关系的时候,他就在想着这一天了。
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也会两清。
谢时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沉默的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
黎云熙也没有阻止。
她想起了那张狼图腾的面具。
究竟是不是你呢?
谢时缙。
偌大的客厅里寂静无声,只有碗碟碰撞的清脆声此起彼伏。
……
而另一边的房间里,
李为民却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在休息。
他昨天刚出门,就遇见了一个自己这辈子恨之入骨,却也无能为力的人。
想到那人说的话,什么跟闺女赌气等着她认错的想法都被李为民抛在了脑后。
他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