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窦乐开口:“我查了,晋阳起兵的时候,你是司史,裴寂上长史,你们地位相当。而后,是你和秦王定策,事成之后才让裴寂知道。大兴城被攻下,地位和待遇呢,你和裴寂比有了悬殊。”</p>
刘文静抬头看向窦乐,没插嘴,继续在听。</p>
“在你眼中,裴寂是个草包。而你,却在为大唐辛苦卖力。不公,对吧。”</p>
刘文静这才接话:“不公,实在不公。”</p>
窦乐笑了:“小孩子才讲公平呢,这天下什么时候有过公平?”</p>
这话咽的刘文静有点反驳不了。</p>
窦乐接着说:“我和你之间,没有私怨,对吧。”</p>
“是。”刘文静承认。</p>
窦乐放下酒杯:“但我打算诛你九族。”</p>
听了这话,刘文静愣住了。</p>
窦乐站了起来,走到大牢的木栏边上:“我之前有想过,安排一个替死鬼,然后救你逃走。后来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坏处太多。除了能保你一条命,对所有人都没好处。”</p>
“再后来,我又思考过,可以让你的罪,最终落到贬为庶民。可当想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死的时候,我认为,应该诛你九族。刘公,你今年也五十有二吧,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p>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吗?”</p>
刘文静沉默了。</p>
因为他没想过这个问题。</p>
窦乐:“鸟尽弓藏?别天真了,你还论不到这个层次。听闻刘公年轻的时候,就有赛诸葛的美名,我看诸葛亮的棺材板已经压不住了,他会跳出来打你一巴掌。”</p>
刘文静举起酒杯猛灌一口:“共患难易,共富贵难?”</p>
窦乐转身:“刘公说的是谁?”</p>
刘文静赶紧说道:“自然是裴寂那个弄臣。”</p>
窦乐伸手推开牢门:“月末之日,晚上宵禁之后,我会再来,你自己想想吧。”说完窦乐推门离开。</p>
月末,也就是十三天后,宵禁之后就是深夜。</p>
刘文静不由的感慨,论当今朝堂之上的权势,窦乐才是真正的有地位,寻常臣子在宵禁之后还能上街的,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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