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呢？”皇帝的手摩挲密函，又问：“爱卿可从漠北带回来了？”</p>

“送信人把密函送到臣手上，”关肃峥观察皇帝的表情，“随后，自刎。”</p>

“哦？”皇帝眉头高挑，面露疑惑，“爱卿对其身份可有调查？”</p>

关肃峥双膝触地，低头请罪：“臣有罪，未能查出。”</p>

关肃峥没能瞧见，皇帝面容扭曲地瞪着他，滔天的愤怒似要吞噬他。</p>

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又柔和：“爱卿心系大燕，得燕王谋逆的讯息，不惜夜袭千里，直面见朕。朕又岂会事非不分，降罪爱卿。爱卿平身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p>

关肃峥装模作样地从地上起来，“臣多谢。”</p>

在关肃峥抬起头之后，皇帝的面部表情柔和。</p>

他一面翻看密函，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朕有一事不明，你得了密函，大可八百里加急，送密函给朕，为何孑然一身回京？”</p>

说完，皇帝抬头，盯着关肃峥，“不怕朕杀了你吗？”</p>

你敢吗？</p>

你敢杀我吗？</p>

关肃峥未语，直勾勾地盯着皇帝，两人的眼神在烛光下交汇、较量。</p>

烛火劈啪作响，殿内宁静。</p>

冯内侍打量两人的神色，连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整个人缩到缝里。</p>

半晌，关肃峥施施然跪地，语气轻飘飘道：“臣擅离职守，请陛下降罪。”</p>

请罪，自有请罪的态度。</p>

然而，关肃峥的态度，哪里像在请罪？</p>

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p>

分明是！</p>

分明是故作姿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