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白色的低领上衣,贴身的衣服将紧致分明的身材展示无疑,窄腰下是宽松居家长裤,没有穿鞋,光着脚。
颓丧又无所谓的懒散样子。
管家是个年轻的女人,在身后低垂下了眼睛,红了脸。
宋轻烟只无意看着他那腹部的伤口,似乎可以看出来腹部那里仍旧包扎着纱布。
一个星期了,还这么严重埃
不应该啊,那时候伤口流血唬人,其实位置不是要害,并且是切牛排的刀子,和她口袋里的折叠刀不一样的。
医生处理也很及时。
还这么严重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吧?
叶介岐低迷灰败的视线从宋轻烟身上一转而过,落在了雷姐身上。
“您怎么来了?”
开口的嗓音语气仍如往日一般,疏冷礼貌。
雷姐皱紧了眉头,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更紧了,“你看看你锁在房间一天了,能不让人担心吗?!感觉有些发烧,快去床上躺着,我让医生过来。”
她说着已经雷厉风行地将他推进去,让他去床上躺着休息。
“小烟,你也进来。”
宋轻烟迟疑一瞬,进了房间。
上次来过一次,她还坐在床边的位置看着他挂吊水,这次仍旧站在原先的位置,只不过她瞥见了床头上放着的药瓶。
果然是安眠药。
药瓶的盖子放在一边,没有盖上,可以看见里面的药丸剩下不多,看来有在长期吃。
叶介岐似乎是看见了她所看的方向,嘴角勾起抹似有若无的笑,伸手过来将药瓶盖上扔进了抽屉里。
“你怎么也来了?终于有一点点愧疚了吗?”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嘲意,不浓,似玩笑。
宋轻烟,“……”
怎么说呢,是她冷血吗。
一点点也没有。
如果不是他那天突然疯了一般地要低头吻她,也不会挨上一刀子了。
雷姐在一边沉吟着,递过去一根水银体温计,“小烟,你在这陪他一会儿,我去让医生过来。”
她将体温计交给了宋轻烟。
宋轻烟只好接过,暗忖,雷姐之前猜的那个什么私生女一定是胡乱瞎掰的,否则还会让她来这么照顾他们叶家的唯一继承人吗?
看着她出去后。
宋轻烟将体温计甩了甩交给叶介岐,“夹在腋下。”
看他视线落在她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灰白眸光,实在是令人摸不透。
她又示意一下,“拿着,你最近睡不着吗?为什么伤口恢复得那么慢?”
叶介岐接过了温度计,低垂了眼眸,将眼底的情绪隐藏,轻缓又克制地说着,“心里有一块填不平的黑洞在那里,明明什么都已经结束了,仍旧填不平,像坠入了进去,永远没有爬上来的那一天。”
宋轻烟想了想,“是对你父亲的恨意吗?”
恨意没有消散,就算是人死了,也无法填平,因为失去的永远弥补不回来。
而偏执处于黑暗的人,只怕是更难了。
叶介岐靠在床头上,头仰着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我让他生生拖延着活了好几年,享受了好几年的每一天的痛苦和死亡边缘的折磨,是不是很残忍?只有那样,他才能赎罪,他伤害了他最亲近的人,就该有这一天。
但他还是撑不下去了,怎么抢救也活不过来,死前说让我好好活着,你觉得我的父亲对我有恨意吗?”
他将视线看向了宋轻烟,满是疑惑地问。
好似真的不明白在问询,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宋轻烟却从他投射过来的视线里看出了一种浓郁隐藏的偏执恨意,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