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杨魁的组织下,杨通的两万亲军,首先来到了校场领取赏银。</p>
这两万人是杨通的亲军,不是私军。</p>
出钱出粮供养他们的还是大明朝廷,不是杨通。</p>
杨通也没有这么多的钱粮,来养一支两万人的脱产职业精锐部队。</p>
只是这支军队跟随杨通已久,杨通对他们非常看重,从不拖欠苛扣他们的钱粮。</p>
光是这一条,就已经让很多普通的边镇将士们,羡慕的眼红了。</p>
并且杨通在边镇通过走私赚来的银子,有一半都用来分给这些亲军了。</p>
这些亲军们心中对杨通很是感激,个个对杨通忠诚无比。</p>
就连这次领取赏银,杨通也是先让这些亲军来领。</p>
宣府军营的校场上,在刘瑾的主持下,由三十位监察御史,为宣府的将士发放赏银。</p>
每一个领取赏银的将士,都需要先报出自己的名字,等到监察御史在鱼鳞册上找到对应的名字后,方可领取一两银子。</p>
这样做的缺点是效率不高,但优点也很明显。</p>
那就是经过东厂和都察院这么筛过一遍后,宣府到底有多少将士一目了然,数量绝不会出错。</p>
让东厂和都察院就这么查下去的话,宣府这些边将的头头脑脑们,脑袋不保啊!</p>
杨魁站在王帐中,偷偷看向校场中的人山人海,心中又急又气。</p>
“哪有这样犒赏边军的道理?!”</p>
“让监察御史来边镇发钱,真亏陛下想得出来?!真是古之未有啊!”</p>
周弘毅脸色同样难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杨参将,其实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做法。”</p>
“正统十四年时,英宗皇帝就曾派过监察御史来宣府,也是赏每位边军一两银子,也是让每位士兵亲自上来领取赏银。”</p>
“那时候,宣府的总兵官还是杨洪大人。”</p>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p>
“行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p>
杨魁不耐烦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挑我话里的毛病,这重要吗?!”</p>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应对此事?”</p>
“怎么办啊?!爹!”</p>
杨魁转身看向坐在身后的杨通,心急如焚。</p>
杨通的脸色一会青,一会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显然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p>
他的思索被杨魁打断,但也让他正式下定了决心。</p>
“伯父颍国公当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p>
杨通面露凶光:“今天晚上,派人去驿站把这群东厂的太监和监察御史,统统做掉!”</p>
“着重派人看守面向关内这一侧的城门,若是无法一击致命,他们从驿站逃出来后,一定会想着逃回京城,将此事禀报皇帝。”</p>
“派一万人守住城门,决不能让他们一人,逃往关内!”</p>
“是!爹!”</p>
听到杨通的命令,杨魁同样面露凶光,眸中透着一股子狠意。</p>
随后杨通又继续下令,安排后手。</p>
“同时派人去通知大同,辽东,肃州卫这三个地方,明天统一向京城汇报,敌军同时大规模寇边四大边镇!”</p>
“至于是哪个草原部族的……”</p>
杨通皱眉思索,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杨魁曾说过,消失多年的瓦剌部从肃州卫入了关。</p>
他们奉大明皇帝之令,要去京城朝贡。</p>
想到这里时,杨通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p>
“就说是瓦剌部连寇四边!”</p>
“啊?!”</p>
听到这话,杨魁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p>
“不对啊爹,这不合理啊!”</p>
“瓦剌都从草原上消失多少年了,他们怎么会寇边呢?”</p>
“要寇边,也应该是鞑靼部啊?”</p>
“要不我们改成鞑靼吧?”</p>
“你更没脑子!”杨通看向杨魁,恨铁不成钢:“鞑靼小王子去年领着十万大军,都在关内土木堡处,被明军全歼了。”</p>
“现在鞑靼元气大伤,火筛的部下看到明军就跑,连和我们做生意,都要求用商队送货出城八十里。”</p>
“鞑靼寇边,更无可能。”</p>
“是,爹说得对!是我鲁莽了!”杨魁赶紧认错。</p>
杨通反应过来,大喝道:“都说了工作时称职务,还叫我爹呢?!”</p>
“是,总兵大人!”</p>
杨魁赶紧改口,杨通的脸色才稍微平复了一些。</p>
“派出五千亲军拿着我的王命旗牌去大同,同时联系大同参将郭攀,让他立刻配合我们,诱杀大同总兵刘宁!”</p>
“上次大同的火没烧起来,这次决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p>
“是,总兵大人!”</p>
杨通挥了挥手,杨魁随即便领命而去,安排布置杨通的命令。</p>
随后,杨魁就留在了校场,时不时用阴恻恻的眼光,快速地瞥一眼正在校场上组织发银的刘瑾。</p>
刘瑾老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p>
当天色已入黄昏后,刘瑾便停止了今天的发银,等明天日出之后,再继续发银。</p>
整整一下午,刘瑾总共也才发了一万三千多两白银。</p>
想要将宣府的士兵清点完成,至少还得需要四五天的时间。</p>
刘瑾将白银封存,用过晚膳之后,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甚至让他莫名地感到恐惧。</p>
于是他便招来几位东厂番子,对他们吩咐道。</p>
“咱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怕是要横生祸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