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搜查过布包后,发现确实没有御赐之物后,才重新将布包还给倚翠。</p>
“小主,跟着奴才来吧。”</p>
赵允带着张婉儿来到咸福宫的西配殿,指着一个小房间说道:“小主,这就是闲云阁了。”</p>
“小主进去吧。”</p>
张婉儿走进闲云阁,入目荒凉,只有一张床,一张榻,一个桌子和几个板凳而已。</p>
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p>
房间里甚至连个灯笼都没有,只有几个烛台,上面放着光秃秃的蜡烛。</p>
这里和绛云殿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p>
“砰!”</p>
赵允关上了闲云阁的门,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下令:“你们几个给我把门看好了!”</p>
“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不准见张答应。”</p>
“诺。”</p>
“还有你们。”</p>
赵允看向身边的偎红倚翠:“以后你们两人只能在饭点的时候,进去送饭菜,打扫一下内务。”</p>
“其他时候,也不准进闲云阁。”</p>
偎红倚翠心中憋屈,原本张婉儿得宠的时候,在这咸福宫里,赵允见了他们,都要弯半截腰。</p>
但如今她们的主子已经失宠,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p>
两人只好应答:“诺。”</p>
赵允不屑地看了两人一眼,冷笑着离开了。</p>
……</p>
慈庆宫。</p>
当王皇太后得知,张婉儿被朱祐樘褫夺封号,降为答应之后。</p>
躺在床上的王皇太后睁大了眼睛,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又晕过去。</p>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流泪,喃喃自语:“哀家弟弟,命不久矣……”</p>
王皇太后将能做的都做了,但她依旧保不下自己弟弟的命。</p>
在王皇太后挂念着,自己两个弟弟的性命的时候,她的两个弟弟,也在喊着她的名字。</p>
“啊啊啊!!!快住手!快住手!”</p>
“我姐姐是当今皇太后,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p>
“快住手啊!!!!”</p>
“……”</p>
西厂大狱内,王清口吐白沫,痛得满地打滚,大声哭喊着自己姐姐的名字。</p>
西厂的掌刑百户可不管你喊什么,只要不招他们要的东西,那就是酷刑伺候。</p>
“说!你们除了侵占民田之外,还犯了什么事情?”</p>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王清被反绑着双手,身上涂着一层薄薄的蜜浆,无数细小的蚂蚁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p>
同时他的身上还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伤口都不深,甚至连血都没落几滴。</p>
但就是这样一种酷刑,却让王清生不如死,数次想用头撞墙,都被西厂的番子给拦下来了。</p>
“还不招?”</p>
西厂番子手拿刷子,又沾了点蜜浆,将其涂到王清的身上。</p>
“住手!你们住手!”</p>
“我是当今皇太后的弟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p>
“不能这么对我啊!”</p>
“……”</p>
王清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么两句话。</p>
而另一边,王源的状态就稍好一点。</p>
因为他已经招了。</p>
王源身上的长袍,此刻沾满了肮脏的水渍,浑身散发着骚臭味。</p>
他身上也带着血,但光从表面上,却看不到任何伤口。</p>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提着笔,将自己的罪行写在纸上。</p>
王源脸色灰败,目光呆滞,神色麻木。</p>
他知道,他写下这封招书,他就必死无疑了。</p>
但是不写,他只会生不如死,更加痛苦。</p>
隔壁狱室里传来王清的哀嚎声,吓得王源浑身一颤一颤的。</p>
这次西厂,还真是冤枉了王清。</p>
王清蠢笨,靠着王皇太后的关系,才被先帝封了个伯爵。</p>
实际上,王氏私下里做的一切事务,都是王源和王浚在处理。</p>
王清只是了解个大概,知道得不多。</p>
所以再怎么折磨王清,他也交代不出来什么东西。</p>
而知道全部内情的王浚,在东窗事发之前,便已经畏罪服毒自尽了。</p>
这样一来,倒是免去了皮肉之苦,令人惋惜不已。</p>
……</p>
弘德殿。</p>
四位内阁阁老已经离开,朱祐樘翻着面前的薄册,微微皱眉。</p>
这本薄册,是内阁呈上来的过渡法案的草案,名为《问刑条例》。</p>
刚才内阁四位阁老,带着两本《问刑条例》来到弘德殿,与朱祐樘商议临时过渡法案的修纂。</p>
这部《问刑条例》以《大明律》为蓝本,修改了其中一些已经明显脱离实际的条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