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牟斌怎么就成了锦衣卫都指挥使了？”</p>

“锦衣卫抓的好像是周家的人，被押在最前面的那两个，好像是庆云伯和长宁伯……”</p>

“啊？那可是陛下的亲舅爷啊，这难道是陛下的旨意？”</p>

“开什么玩笑？陛下怎么敢这么做的？”</p>

“那两个可是周太皇太后的亲弟弟，陛下敢对周家下手，就不怕被周太皇太后问责吗？”</p>

“……”</p>

牟斌龙行虎步，一路穿过位列两旁的文武百官，来到朱佑樘的面前，将一物举过头顶，跪地行礼。</p>

“启禀陛下，臣幸不辱命，周家一共七十六口人，皆在于此！”</p>

“这是周氏一族的族谱，请陛下过目！”</p>

哗！</p>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p>

周家七十六口人……</p>

陛下这是要抄家灭族啊！</p>

张源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p>

“陛下！周家上下为大明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使有何过错，也罪不至此啊！”</p>

有自以为是的官员，上前为周家求情。</p>

“陛下，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陛下作为天子，当明鉴是非，绝不可听信谗言啊！”</p>

“还请陛下三思，绝不可草率行事！”</p>

朝堂上很大一部分官员，笃定有周太皇太后在，周家一定不会倒。</p>

于是纷纷上奏为周家求情，希望能在周寿和周彧兄弟二人前，留下一个好印象。</p>

不只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即使是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周氏兄弟二人，也是不慌不忙，心中底气十足。</p>

有他们的姐姐周氏在，他们断定朱佑樘不敢对他们怎么样。</p>

朱佑樘并没有理会这些为周氏求情的人，而是拿着周氏族谱，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p>

位于左侧最前面的几位阁老尚书，也都是面面相觑，心中犹豫不定。</p>

户部尚书叶淇看向首辅万安：“万首辅，这……”</p>

万安沉着脸并不表态，仿佛老僧入定。</p>

叶淇再看向内阁的其他两位阁老，刘珝和刘吉两人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p>

纸糊三阁老，果真没有叫错！</p>

叶淇心里暗骂一声三只老狐狸后，也重新站了回去，没有蹚这趟浑水。</p>

此时，在文官队列靠后位置，两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的官员，正在交头接耳。</p>

时任翰林院侍讲学士的李东阳，看向自己的同僚，同为翰林院修撰的谢迁。</p>

“于乔兄，此事你怎么看？”</p>

谢迁悄悄抬起头看了两眼朱佑樘，又马上低下头：“宾之兄，余以为此事，多半难以善终。”</p>

“哦？何以见得？”李东阳挑了挑眉。</p>

两人同为东宫的讲官，都给还是太子的朱佑樘上过课，对朱佑樘极为熟悉。</p>

谢迁皱着眉，细细思索了一番：“陛下今天太安静了，而且他给我一种天下万事都尽在掌握的感觉。”</p>

“这种感觉，我之前只在宪宗皇帝的身上感受过。”</p>

“陛下这次，恐怕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p>

李东阳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p>

“希望陛下这次真的能狠下心，不能再让内阁，后宫和外戚再这么肆无忌惮了。”</p>

“宾之慎言！”</p>

在两人的更前头，时任礼部右侍郎的刘健，更是眼放异彩。</p>

作为曾经的太子府少詹事，从朱佑樘正式出阁读书开始，刘健就是朱佑樘的讲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