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斌先声夺人，递给陆凡几张照片，问道：“你是不是跟着韩旭阳副县长进入房间？”</p>

陆凡点了点头说：“老板请韩县长吃饭，喝了点酒，让我送他。”</p>

“进去的时候你提着公文包，出来的时候没有了。”</p>

“是呀，给韩县长拿的，我总不能再拿走。”</p>

“里面是什么？”</p>

“《资治通鉴》！”</p>

王雨嘉忍不了了，说道：“你哄鬼？送一本《资治通鉴》？”</p>

陆凡忍不住反问：“那你说里面是啥？”</p>

“跑项目，你当然送的是钱！”</p>

陆凡说道：“这位姐姐，说话要讲证据，这么重的罪名我承担不起。再说，我跑什么项目？我就是个打工的。”</p>

王雨嘉怒道：“不是主谋，也是从犯，一样犯法！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我劝你老实交代。”</p>

陆凡坚定的说：“我只知道公文包里是《资治通鉴》，我就是跑一下腿，老板的话我能不听？从头到尾我没打开过公文包，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其它的我一概不知！”</p>

从此刻开始，无论两人问什么，陆凡只有一个答案：不知道！</p>

中午，纪委有工作餐，两荤两素，四菜一汤，陆凡完全不紧张了，吃的津津有味。</p>

王雨嘉忍不住说：“哪来这么好的胃口？”</p>

陆凡微微一笑道：“伙食真好！”</p>

午饭后，审讯继续，但陆凡眼皮都抬不起了，倒头就睡，工地上养成的习惯。</p>

“心这么大？”王雨嘉走过来使劲推了两把。</p>

陆凡睡眼惺忪的说：“实在扛不住了，让我睡一会吧。”</p>

“想的美，请配合调查！”</p>

“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别难为我好吗？我还得回去工作挣钱，我和妹妹得生活！”</p>

张小斌忽然想起陆凡父母都不在了，感同身受，少见的对审讯对象有了一丝同情心，说道：“陆凡，你不用替谁掩饰、包庇，只要你如实交代问题，我尽全力让你平安无事。”</p>

王雨嘉都快惊掉下巴了，冷面主任今天怎么转性了？他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对待“敌人”他历来是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p>

这个案子小斌只是履行程序，没打算下死手，因为他知道鸿涛很尊重韩县长，是发自内心的尊敬。</p>

陆凡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问就是《资治通鉴》，其它的矢口否认。</p>

整整一下午就这样扯皮，陆凡担心的私刑并没有发生，这下更放心了，无非就是熬。</p>

陆凡时刻提醒自己，越是难熬的时候，越不能消沉，熬得住就过关，熬不住就出局，可能人生都得出局。</p>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没有什么解不完的难，只要你敢熬、能熬、愿意熬，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就能得到韩旭阳的信任，这是陆凡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救命稻草。</p>

晚上十点，张小斌主任和王雨嘉走了，换班的是纪委的干部孙少杰，审讯持续到半夜两点，终于结束了，陆凡从没有如此疲惫，身心俱疲！</p>

回到房间，陆凡倒头就睡，可刚进入梦乡，就被孙少杰推醒了，说有个问题需要核实，于是又被带到审讯室。</p>

这是人最疲惫的时段，迷迷瞪瞪下非常容易放松警惕，陆凡强打精神不让自己说错话。</p>

不痛不痒的审了一个多小时，陆凡终于回到房间。</p>

刚睡了不到半小时，又被孙少杰叫醒，这次是该吃早饭了。</p>

陆凡简直要崩溃了，第一次体会到能睡个好觉有多幸福。</p>

审讯的时候，张小斌主任和王雨嘉来换班，陆凡感觉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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