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胎</p>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落在我身上，眼里充满了忌惮。</p>

我哥的死是全家人的心病，现在别人堂而皇之的以此嘲讽，怎么可能不气呢。</p>

我站在我妈前面问：“村长，你要我小侄子干什么？”</p>

“当然是献给那位大人。”</p>

“那位大人是亲口给你说要我小侄子了吗？”</p>

“褚凡，你小侄子那个样子也活不了。”</p>

“至少他现在活着。”</p>

村长哑口无言，但村子里并不是讲理就能行得通的地方。</p>

有人大喊：“村长，你和这扫把星说什么呢，咱们直接抢不就行了。”</p>

我妈拿着刀子就将我护在身后说：“来，来抢，我不劈了他。”</p>

我妈的气势很足，但那些人并不害怕，因为我家没男人。</p>

我爸走的早，我妈将我们兄妹拉扯大，早早的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泼妇”。</p>

可她要不是“泼妇”，估计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p>

就算是“泼妇”，当年也没能护住我，因此她时常对我说自己的愧疚。</p>

后来我哥长大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妈性子也没以前那么的暴躁了。</p>

如今我哥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p>

我们几个女人想在这吃人的村子里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并不容易。</p>

村长死死的盯着我，又看了看我妈，最后说：“行，那我们就等他死了再来。”</p>

这如同诅咒一般的话让我妈失了理智，拿着刀就在人群里砍了起来。</p>

都怕受伤，都往后躲，然后散去。</p>

等人走后，我妈骂骂咧咧的关上了门。</p>

刚转身，李翠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抱着孩子给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p>

“小凡，千错万错都是嫂子的错，你救救你侄子吧。”</p>

我连忙去扶她：“嫂子，你先起来。”</p>

她一把将我推开，再次给我磕了一个头：“你救救他，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救救他，这是你们褚家唯一的血脉了。”</p>

让我意外的是，我妈也跪了下来：“小凡，你哥就剩下这个孩子了。”</p>

我弯腰扶着她的动作一滞，也跪了下来：“嫂子，妈，这是我的小侄子，我要是有办法，怎么可能不救。”</p>

“小凡，你当年都能活下来，现在救你小侄子肯定也行。”</p>

我好像不认识我妈了，这种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我都不奇怪，唯独她。</p>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救那个孩子。</p>

李翠更是拉着我的袖子说：“小凡，只要你能救你侄子，就是让我去死都行。”</p>

我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认定我能救小侄子，但他们就是认定了。</p>

“我试试。”</p>

我嫂子又对着我磕了一个头，然后将孩子递给了我。</p>

我没抱过孩子，动作十分僵硬，我妈教了我几遍才适应。</p>

抱着孩子，我说：“妈，嫂子，我只能试试。”</p>

“好，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认。”</p>

我嫂子没说话，盯着孩子不停地哭。</p>

“妈，你带嫂子先去休息吧。”</p>

“小凡，他就交给你了，你不会让嫂子失望对不对？”</p>

我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p>

她正在坐月子，情绪波动不宜太大，会落下病根的。</p>

正午，外面的天气很好。</p>

我抱着小侄子走在路上，很多人都在瞧着，然后议论，说他该死，造孽之类的。</p>

小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说我的，我气的拿石头扔他们，可他们会用替我妈教教我的借口拧我腿，拽我耳朵，让我去死，说我坏了全村人的好事。</p>

是好事，但那是要用人命来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