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黄沙之中，李衡仿佛看到了一位将军右臂已断，仍旧左手举剑向空，大声嘶吼道：</p>

“大秦，不退！”</p>

“杀光这群畜生！”</p>

“杀！”</p>

……</p>

“李衡！你没事吧，李衡！”</p>

恍惚间，李衡似听到一阵熟悉的在耳边响起，眼前的幻象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满是关切的面孔。</p>

是杨思！</p>

李衡挑眉，看向杨思，问道：“我没事。怎么了？”</p>

“你刚才被兵家煞气入体，冲击精神，看到幻象了。”杨思言道。</p>

旁侧，那位五境的小说家讲师：白木杨也围了过来，满脸关切地望着李衡，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p>

这里是昔年诸子百家镇守的城墙不假。</p>

这里充斥着死去亡灵凝聚的煞气，也不假。</p>

来这里的新生，被煞气侵入，看到往昔的幻象，更是常有的事情。</p>

可问题是，绝大多数人到这里之后，即便是被煞气入侵，也顶多是十数秒的时间便可以恢复正常。</p>

像蒲凌和邹瑞两人，就是在二十秒后恢复清醒的。</p>

杨思则是要快点，只是一秒便恢复清醒。</p>

可李衡不一样，站在这里足足过了一刻钟都没有动静。</p>

甚至于，周身凝聚的阴煞愈发浓郁，丝丝缕缕如钢针般钻入其身体，让其双目越发空洞迷离。</p>

就连精神意识都在逐渐沉沦。</p>

见状，杨思也是担心李衡沉入幻象，无法自拔，方才动用丹青家独有的精神共振之法，开口轻呼，唤李衡醒来。</p>

白木杨一脸担忧地望着李衡，直至苏醒，方才松了口气。</p>

这一位，可是小说家未来崛起的希望啊！</p>

万不能出事。</p>

否则，他白木杨可就是小说家的千古罪人！</p>

“嗯，看到了幻象。”李衡点头，没有否认。</p>

“看见了军人以一敌百，死守边关。”</p>

“看到他们在怒吼，面对数以百计的敌人，面对毫无生路的局面，他们依旧没有后退半步，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躯自绝境之中铺出一条路。”</p>

“我还看到了在同一片土地之上，不同时代的人在抵抗妖兽。看见了大秦的旗帜在黄沙中扬起，百战不殆，至死方休！”</p>

……</p>

李衡述说着自己在幻境之中看到的一切。</p>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当他话匣子打开的时候，便关不上了。</p>

甚至在说起这些过往的英烈时，他的话音在发颤，连带着身体也有些轻微地颤动。</p>

那一刻，他体内的热血在沸腾，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一群群人，一个个时代的人族不断抵抗妖魔，只为了给人族留下一片净土。</p>

只为了守护华夏人族！</p>

等到李衡说完的时候，偏头看向四人，却瞧见这四人都是一脸震惊地望着李衡。</p>

最终，还是白木杨吞咽口唾沫，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真的看见了那么多幻象？确定不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p>

“当然，我可没有脑补胡诌的习惯。”李衡翻了个白眼。</p>

“不过，白老师，我感觉我之前十二年学的历史是错的。”</p>

“若是我看到的幻象为真，那妖兽入侵自古便有之，根本不是从五百年前开始的吧？”</p>

白木杨沉默了数秒，道：“但诸子百家的传承是五百年前出现的。华夏历史文脉的断裂，也是从五百年前开始的。”</p>

“再往前推，华夏历史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p>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p>

“人，总是需要希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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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