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多得是，但他没胆子。</p>

“等等看吧，看看那一天会不会来，未来到底是个啥样儿。”</p>

詹徽悠悠地说着，伸手拿起茶壶盖。</p>

任亨泰瞥了一眼，站起身，拉了拉茹瑺。</p>

“詹徽兄，我们先告辞了。”</p>

詹徽默默颔首。</p>

目送着茹瑺跟任亨泰离开，他的眼神时明时暗。</p>

没人知道明天会怎样，他们预想的那天是否真的会来。</p>

但文官与皇权之间的裂缝，却已清晰可见。</p>

彻底破裂的时刻，又会在何时？</p>

即便是多年主持吏部，被称为天官的詹徽，也无从预料。</p>

……</p>

“蜜月期算是过去了。”</p>

东宫小书房。</p>

朱允熥静静地说着，同时望向朱高炽跟朱尚炳。</p>

这小书房几乎成了他们三人的小聚所。</p>

不过，等到8月15大婚后，这里就会被城外太孙府所替代。</p>

大本堂今天没课，朱尚炳特意前来。</p>

他正转着脑袋四处张望，想找点书房里的好东西，等会儿顺手带走。</p>

朱高炽故意岔开话题：“工部建太孙府时，有没有考虑过添个小书房，最好既有保暖的夹火墙跟通火道，要不到冬日，那冷得根本坐不住人。”</p>

朱高炽这话一出，朱允熥不禁翻了个白眼。</p>

打从上次自己半开玩笑地提了想让他入朝的事，这家伙就老爱拿别的话题打太极。</p>

朱允熥清了喉咙，“你就别装糊涂了。”</p>

朱高炽一时没反应过来，歪头瞅向朱允熥。</p>

“我真不明白，你说的蜜月期又是个什么新鲜词儿？我搜肠刮肚，古代文献里也没见记载哪个月份叫蜜月的。难不成是春暖花开的三四月？”</p>

朱允熥叹了口气，“咱们跟文官们的和谐日子怕是要到头喽。”</p>

“咱们？”</p>

朱高炽眉头紧锁，静默了一会，缓缓道：“管仲治齐，商鞅变革，王莽改制……”</p>

“千百年来，中原大地上的变革之措不胜枚举，犹如繁星点点，哪见得有长久安宁？变革之路，哪有四海升平之时？古往今来，未尝听闻顺风顺水的。”</p>

“如今，太孙为何要为这必然之事徒添烦忧呢？”</p>

朱允熥正色道：“但凡改革，难免激起千层浪。这两年我左试右探，多亏皇爷爷坐镇，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可未来呢？改革刻不容缓，詹徽他们还能无条件支持吗？”</p>

“朝堂尚且意见不合，底下的人又如何自处？最终受苦的，还不是底层百姓。”</p>

言罢，朱允熥目光微闪。</p>

此时他口中提及百姓，实则是找个托辞罢了。</p>

真正让他忧虑的是，朝局的动荡会耽误自己的诸多筹谋。</p>

朝堂不稳，众人的心思自然难以集中到其他事务上。</p>

错综复杂的政局将所有人的眼光牢牢吸引，疲于应付接连不断的权力博弈。</p>

那时才是真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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