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颗颗冰雹,又似一记记重拳。
顿时,就形成一股向下的压力,仿佛有一头牛将她顶住,挡住去路。体内的剧痛,加上外力的捶打,着实消磨人的意志。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烧红了的铁块,身体里面是炽热的,外面又是雨点般的锤击。
寻常人遇见痛楚,都是条件反射性的躲避,反抗。但她清楚,此时需要的不是躲避,也不是反抗,而是接纳。
接纳这些光羽,为自己所用。
于是她迎难而上,毫无保留,任凭光羽根根扎入自己的肌肤,任凭刺痛如电流般在体内穿梭,而她需要做的仅仅是忍耐。
光羽没入唐紫肌肤的同时,如同爆碎的玻璃,化作点点碎芒。光芒浸入到她的四肢百骸,渗入进血管,融入血液,再通过心脏的泵动,飞速流转,扩散。
她内视气脉,已有金色的灵元渗入,于是引导着它们向腹部汇集,融聚成团。
光团越聚越大,越来越亮,唐紫调动着自己的气脉,将进入体内的灵元,毫无保留地统统吸走。恰似枯树逢春,旱地遇雨,她在竭尽所能的去接纳。
如同海绵吸水,唐紫身前的光幕已无法将她阻挡,她感到压力骤尖,迈开步伐向上前行。
“一步,两步,三步……”唐紫在心底默默数着,每走一步她就感到轻松一分,愈发地从容起来。
主持家老见着光羽如同百鸟归巢般,钻入她体内,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遗孤,是怎么学会引导灵元的?他想不明白,难道薛二将她视如己出,传授了引导之法?
“不,不可能,她怎么能够……”同样愣神的,还有外姓队伍里薛绒。
她也怀疑是父亲给唐紫开了小灶,可细想之后又被她否定。
薛绒此时的神色,已经不是单纯的惊讶了,甚至可以说是阴沉狰狞。因为她心中视如草芥的唐紫,对灵元的驾驭竟然如此信手拈来,她试问自己,整整十年的苦练,可能如此熟练?
答案是不行。
当然不行!你是十年,可人唐紫是整整两百年,两百年!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风雪中苦练的时候,她在干嘛?她明明是个自暴自弃的废物……”眼看着唐紫一步步向上走去,她在人群中失态地喃喃低语。
“十步,十一步,十二步1唐紫开始感受到了阻力。
“十六步,十七步,十八步1走到第十八步时,唐紫脑中骤然响起一阵蜂鸣,紧接着轰地一声,腹部的光团积攒到了极限,挣脱禁锢猛地一炸。这一炸,恰似醍醐灌顶,唐紫的灵魂仿佛吸入了甘霖,正止不住愉悦地颤抖。霎时,她全身毛孔紧闭,束在头顶的秀发向上散开,整个身躯软绵绵的,犹如悬浮在水中。
在外人眼中,只见唐紫跨过了第十二步,天干地支的临界点,又向上走了六步。剩下的这六步,每一脚都踩在众人的心口上,直到六步走完她身形一滞,众人才算是舒展开一口气来。
“吓死我了,以为要来个天纵仙资。”
“是啊是啊,也吓我一跳,见她那般从容我真以为自己要见证历史了。”
见证历史不是玩笑话,唐氏立城三百载,天纵仙资仅开山始祖一人。
阁主更甚,直接站起了身,叹道:“这小妮子竟如此了得?本以为最多是个地支的资质,竟在天干走了六步1
好啊好啊!我这是捡到宝了!
他满脸笑意地站着,看着漫天飞舞的光羽将唐紫团团围住,形成蚕茧似的光团,悬浮在眼前不远的地方。
“月如唐氏,唐紫,共涉十八阶,天干戊等,”主持的家老倍感意外,但还是镇定地宣布了结果,“哎,临门一脚却又停了,害我虚惊一常”
天干十等,地支十二等。前者是家族的希望,后者只是基石,败者“月如”家竟出了个天干资质,除开阁主外的家老,面色都凝重起来。
尤其是铁卫总头,剩下的独眼滴溜溜地转,十八阶?比她高了整整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