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谢恒来将军府,李伯哪次不是盛情招待,怎会如现下这般再三推拒。</p>
真正让他气恼的是李伯嘴里一口一个的“谢公子”,他一日没休孟听澜,他就一日是孟将军府的姑爷。</p>
心中的怒气没压制,他厉斥道:“放肆,我乃将军府的姑爷,更是你的主子,”他手指李伯,“你这刁奴赶紧让开。”</p>
李伯身形未动,脸上的笑意收起:“我的主子姓孟。”</p>
短短几字却把谢恒气得不轻。</p>
说不通,闯又闯不进去,他怒瞪了李伯一眼,拂袖离去。</p>
怀揣着一肚子气回到谢家,才落座,张墨就来了。</p>
“少主,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报,说少,”张墨及时更改称呼,“孟姑娘送了一物让珍康堂的许大夫辨认。”</p>
他不敢看谢恒,硬着头皮道:“珍康堂的嘴很紧,只知是个旧物。”</p>
旧物,什么旧物需要大夫去辨认?</p>
想到什么,谢恒惊坐而起,双手紧捏着书案的边缘,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p>
孟听澜知道了。</p>
不,纵使他真遗留下了什么把柄,时隔这么久也早该损坏了,孟听澜不可能知道。</p>
余光触及张墨身上穿的绯衣,他心头一震。</p>
他记得不错的话,孟二郎单独留下了一个红缨。</p>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日他做得极为隐蔽,孟二郎不可能察觉。</p>
倘真有所察觉,为何不直接指认他?</p>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孟听澜离开谢家那日真在清风院听到了他同黛儿说的也不定。</p>
来回踱步良久,他心里有了决定,必须得尽快铲孟听澜这个祸患。</p>
黑羽帮刺杀将军府失败,如今上京城又戒严,他下的暗棋还未动就被孟听澜那毒妇扔去庄子上,要想夺走孟听澜的性命,一般人还不行。</p>
谢恒停下步子面朝窗外,眸中尽是狠绝,看来得去求太子出手了。</p>
孟将军府。</p>
谢恒来访一事还是传入了孟听澜的耳中,她神色淡淡,专心与李言辙一起设立机关。</p>
孟五步履匆匆,停至孟听澜跟前,得到孟听澜的默许,才开口:“姑娘,招了,他们是黑羽帮的人。”</p>
见孟听澜面带不解,他又道:“十年前将军回上京的路上,逢黑羽帮的人对百里外的村子烧杀掳掠,携随行的百名兄弟追了上去,将黑羽帮的四百多人擒获的擒获,斩杀的斩杀,其中黑羽帮的二帮主负隅顽抗,死在了将军的刀下。”</p>
“既尽数杀了,那为何黑羽帮还有人?”孟听澜问出了心中疑惑。</p>
孟五轻咳了声:“一来洗劫村子是黑羽帮的二当家擅自做的决定,黑羽帮的帮主陈大虎不知道;二来那几日陈大虎携帮中的人去凤溪喝喜酒去了,就躲过了一劫。”</p>
他手握成拳,咬牙道:“那陈大虎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将军府尽是老弱妇孺,就起了血洗将军府的心思。”</p>
孟听澜抓住了重点:“所以那陈大虎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那么多人又是怎么进的城?”</p>
孟五把审问出来的尽数说了出来:“那三个人都说不知道,只知道陈大虎前阵子得了封信,将军府的事就是从信中知道的。五日前,他们四十人分三次进的城。”</p>
大昭此前与孟召对战五年,恐城池内混入奸细,陛下下令各大城池进出城除了文牒外,还需要作登记。三个月前虽结束了长达五年的对战,进城的规矩仍未更改。</p>
文牒可不易拿到,更何况是四十张,若说无人帮黑羽帮的这些人进城孟听澜怎么也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