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都皇城占地面积极为广阔,与那小小青莲城相比,那是萤火与日月争辉的区别。
多年在外游历,晋元大陆上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如此巨城了。
辰时,一名身披黑色锦袍的年轻人,缓步行走穿梭在一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巷道里。
殷厉默然走着,看着街道两旁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些画面记忆仿佛刻入骨髓。
曾经破旧巷落焕然一新,周边新开的酒肆又添了多家,还未巳时,却也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盏茶时间,殷厉身影停在一面翻新过的矮墙外,轻轻推开屋舍木门,抬脚步入里间,小庭院的风景依旧。
而来人,却不一样了。
虽然已久不住人,房屋也空闲多年,但这里一石一瓦,一桌一椅都干净无尘,看得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专人打理。
是为自己留下一些念想吗?
看似释然与洒脱,果然还是要说服自己内心,方可故地重游。
望着面前的小院,殷厉一时怔住,眼中透露着淡淡忧伤。
槐花树下,一阵秋风拂过,风吹花落,丝丝花香随风袭来。
殷厉静静坐在小院中槐花树下的石桌旁,面无表情,内心极力保持平静无波。
身后这株开花的槐花树,是他亲自栽种的。
此时,耳边似乎隐隐有人在轻声呓语:厉儿……
短短相处不到两天时间,可内心深处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是此世至亲!
殷厉此刻心情,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一种落寞,还是一种思念,深埋于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点点滴滴如光影穿梭般一一脑海浮现出来。
那年,他变成了十三岁的少年。
亦是在此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
一名白脸的年轻公公,脸上皮笑肉不笑,扯着一口尖细嗓音,正趾高气昂说道:“殷小爷,从现在开始呢,您可就是正正经经的殷小爷了,殷总管特意吩咐了,给您在朝中某一份差事不至于饿死街头……被狗啃。”最后三个字,故意说的极小声,除了他谁都听不到。
此时的殷厉面色依旧饥黄,瘦弱单薄的小身板,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整个人目光呆呆地望着开始生长的槐花树。
闻言,憋了一眼鼻孔揪老高的年轻小太监,眼底深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说话的太监,正是名字跟身板一点都不搭的‘秦魏’公公。
“去哪里?”殷厉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小声问了一句。
小肚子适时接连发出几声‘咕噜’轻响,他已经连续几日吃不饱了。
秦魏公公细眉下一双桃花眼,瞧着跟前的一身破布烂的少年,语气有点不耐烦:“话哪来这么多,去了自然会知道。”
“不说,便不去。”
殷厉一边回着话,一边与饥肠辘辘的肚子做着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