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外头。
看到许大鹏的信号,有锦衣卫朝张英道“大人,里面开始动手了,咱们要不要冲进去?”
闻言,张英扭头看向他,冷声道“你,在教我做事?”
“卑职不敢。”
见他低头,张英收回目光,朝守在严府门口的锦衣卫道“谁也不许进去,把大门给我封上,一个阉党也别放过!”
“等里头消停点再说。”张英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在他身边的锦衣卫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严府里高手众多,光门客就有几十号人,卢剑星他们只有八个人,这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
不过这名锦衣卫倒是没想过这是上头的吩咐,只当是卢剑星几人,不知如何得罪了张英,又或者卢剑星整日想升百户,引起了张英的不满。
但该说的自己已经说了,险些引起张英的不悦,此刻看出张英就是故意针对他们,此人自是不再多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和卢剑星等人的交情,没到这个份上。
他们说话的功夫,听到张英下令的锦衣卫,已经将严府的大门彻底锁了起来,并且用铁链拴住,链子的另一头拴在马车上,想凭人力从里面拉开,根本不可能。
“快开门,自己人!”
靳一川和许大鹏在里面大喊道。
任凭他们如何用力,也拉不开严府的大门。靳一川急道“大哥,门被封上了!”
但此刻卢剑星被一众严府门客围攻,根本无暇理会大门的事,眼见卢剑星独木难支,处处面临险境,靳一川和许大鹏对视一眼,只得放弃开门,再次冲入人群,与严府门客交战。
双方互有死伤,另外五名锦衣卫已死了三人,严府这边,也倒下去十数人,但眼下仍有二十余人,将卢剑星三人团团围住。
三人边打边退,最终汇集到一处,背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圈,面对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严府门客。
“二弟、三弟,办完了这个差事,咱们回去吃酒。”卢剑星给他们鼓气道。
面对这些人,卢剑星仍有信心奋力一搏,当初在阜城县,与那些魏忠贤那些死士厮杀,状况惨烈,丝毫不比这次稍差。
因此卢剑星的底气,当真是一次次搏杀中积累出来的。
只是他还是低估此次的危险程度。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兄弟三人聚在一处时,守在外头的张英,突然吩咐道“放箭!”
是以他们正欲发起冲锋,忽见无数箭矢,发出杂乱不一的声响,毫无差别的朝院中的所有人射过来。
“怎么会如此?”
“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许大鹏一边挥刀抵挡,一边飞快说道。
卢剑星沉声道“先冲出再说!”
“好。”许大鹏和靳一川齐声应道。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严府西侧的走廊上响起,只听那人道“许总旗,我出手救你兄弟三人性命,你将特赦文书给我,可好?”
顺着声音的方向,许大鹏立时看到了手持苗刀的陈乐,没去关心他为何如此神出鬼没,许大鹏看了周遭,沉声道“好,我答应。”
“一言为定。”
话音一落,陈乐瞬间出手,他所到之处,立刻便多了几具尸体,卢剑星三人的压力骤减。
另一边,严峻斌听着身后的厮杀,他放下了严佩韦的尸首,从地上捡起一把金刀门的大刀,怒吼一声,朝正与严府门客交战的锦衣卫冲了过去。
他从背后冲出,一名锦衣卫毫无防备,瞬间被他抹了脖子。他此刻怒气冲天,另一名锦衣卫连挡他两刀,被他势大力沉的攻击,迫的步步后退,脚下一滑,尚未站稳,就被追击而来的严峻斌,一刀劈死。
“啊!”
严峻斌狂吼一声,猛的一刀朝靳一川砸了过去。
这一刀,虽被靳一川挡住了,但太过吃力,使得靳一川抑制不住的咳嗽,他急忙后撤,严峻斌却步步紧逼。
“这里交给我,许总旗,快去救你三弟!”陈乐出言道。
听到陈乐的话,许大鹏顿时扭头,就看到靳一川拼命抵挡严峻斌的刀,但边挡边咳的靳一川,气力明显不如严峻斌。眼见严峻斌的长刀,就快靠近靳一川的脖子了。
许大鹏顾不得多想,飞身过去,一记挑斩,就斩断了严峻斌拿刀的右手。
砰的一声。
断手和长刀,一并掉到了地上。
被斩断了手,严峻斌疼的头上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却是喊都没喊一声。他跪倒在地,神色恍惚道“我严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大鹏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待许大鹏环顾四周,顿时发现严府门客纵使没有死绝,但倒在地上的,也绝没有再战之力了。
陈乐走到许大鹏身边道“许总旗,你们可以出去复命了,我的身份多有不便,就先走一步了。对了,千万不要冲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静等对方露出马脚便是。”
“什么意思?”许大鹏问道。
“许总旗慢慢想,我走了。”
“我怎么找你?”
陈乐道“你准备好我要的东西,我自会找你。”
说着,手持双刀的陈乐快步离开,步入了严府后院。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卢剑星和靳一川走到许大鹏身边,卢剑星问道“二弟,他是何人,为何朝你索要特赦文书?”
“大哥,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出去之后再说。”许大鹏回道。
卢剑星点点头。
严府门外。
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张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怎么没动静了,把门打开。”
府门外头,还有一人和张英一般,密切的注意着里头的打斗,只不过他与锦衣卫隔着一段距离,坐在一顶轿子里。
“公公请用茶。”
轿子里的人,正是赵靖忠。
张英自然是得了他的授意,才敢如此大胆,暗中坑害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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