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父皇当真信任那卫家吗?他本就对武将有诸多想法,之前一直将卫家好生养着没有动手,不过就是利用他们来对付大梁罢了。”</p>
宁昭双眼睁大,惠贵妃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卫家这场仗,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恐怕都不会落得个好结果。”</p>
若是打赢了,大晋以后数十年怕是也不会再有战争,宁渊还要养一个卫家做什么?</p>
狡兔死走狗烹,世上多的是这样的事情。</p>
而若是此战输了,那么本就无心无情的帝王更能以此为由头瓦解卫家,治他们一个渎职之罪。</p>
“你且看着吧,你父皇和卫家之间,必有输赢,届时朝堂也会有一番新的变化,那就是你动手最好的时机。”</p>
试问卫家没了,朝中如今还有哪个忠心耿耿的武将会护在宁渊前头?</p>
到时再动手,就容易得多了。</p>
宁昭颇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儿臣明白了,母妃实在用心良苦,是儿臣逾越了。”</p>
惠贵妃轻叹口气,目光仍旧在他身上打转,“你只要记得母妃就你一个儿子,不为你筹谋还能为谁筹谋?那宁玠如今也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即便是有再多的朝臣拥护他那又怎样?只要你父皇最后将皇位传给你,那便是再有十个宁玠站出来都没用。”</p>
至于用什么样的法子能让宁渊在传位诏书上写上宁昭的名字,那都是后话了。</p>
宁昭闻言心中也踏实了几分,又陪着惠贵妃坐了坐才起身出了宫。</p>
他是个封了王的皇子,每次进宫若无必要是不好久待的。</p>
只是在这皇宫回齐王府的一路,他已然将惠贵妃的话忘了个七七八八了。</p>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思忖:母妃既然在父皇身边陪了最久,真的能狠下心来最后对父皇下手吗?万一她心软了又想起从前的情分了呢?那他该如何是好?</p>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做两手准备。</p>
夺位这事非同小可,一旦错了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一辈子都要对自己不喜的人俯首称臣,他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母妃的身上。</p>
那样实在风险太大了。</p>
可他只是一个贵妃生的皇子,又早早封了王,即便是每日的早朝也还在参与,但终究比不上宁玠这个太子名正言顺又得人心,他私底下不管怎么拉拢,肯拥护他的也就那几个罢了,他这第二个希望还能从哪里去找呢?</p>
他就带着这样的疑虑,一路回了齐王府。</p>
谁知刚进王府的时候,管家便急匆匆地过来找他,顺便给他递了一封信。</p>
“王爷您快看看,这是方才有人递过来的,那人还说若王爷有意合作,便命人去怡风客栈找他,他自会来见王爷。”</p>
宁昭皱起了眉,嘴里骂骂咧咧地拆着信,一边道:“本王心里正烦着事儿呢,谁这么没事找事——”</p>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触及信上的字顿时傻了眼。</p>
待一目十行看完后他又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末了将信捏在手里久久不曾言语,心中十分震动,又颇有些将信将疑。</p>
他在齐王府的院子里站了许久,最后决定赌上一回。</p>
于是在夜色渐渐沉下来的时候,一个浑身被罩在斗篷里的人踏进了齐王府。</p>
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无人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只知他被宁昭极为谨慎地接进了书房,宛如什么贵客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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