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前朝和后宫看似毫无关联,可事实上却是息息相关,自孤的母后遭逢意外后,那章家是越发的蠢蠢欲动了,若不是看母后新丧没多久,只怕是早已盯着皇后之位不撒手了。”</p>
宁玠说完这句话,也举起手边的茶,如同饮酒一般一口就饮去了大半。</p>
陆洵眼中神色翻涌,面上作沉吟状道:“这事老夫倒觉得殿下实在不必太过担忧,别说那章氏女暂且没有身子,便是真有那个福分诞下了子嗣,也绝对越不过殿下您头上去。”</p>
这话也是真的,朝中都知道圣上的身体早已亏空于酒色,尤其是今岁入了冬后连太医都先后唤了好几回,便是离承乾殿近些的几处宫殿都时不时能听得圣上咳疾发作的动静。</p>
这样的状况,即便圣上真还有那个心力让章心宜怀上龙子,仅凭章家在朝中的地位都无法与东宫抗衡。</p>
说到这里,陆洵不禁有几分郁闷。</p>
宁玠比他想的还要得臣心也得民心,朝中拥护他的臣子向来不在少数,就算一个薛家倒下去了,那尚书台那些老顽固照样是只认东宫正统的。</p>
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对宁玠下手,眼看着宁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再这么拖下去只怕是更加无法行动了。</p>
难道真要等他登基了也羽翼渐丰了才动手吗?</p>
陆洵暗暗攥紧了拳头,心道这事不能再拖了。</p>
宁玠点了点头,复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几度欲言又止,连陆洵这个心思在九霄之外的都发现他有一点不对劲了。</p>
“殿下可是还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让老夫再为殿下分担一二。”</p>
宁玠摩挲着指腹,唇瓣嗫喏半晌,才终是下定决心了压低声音道:“孤将先生当作是自己的老师,这才想着有什么苦恼都要同先生说,这话实在是有些大不敬的,还请先生千万不要告诉旁人。”</p>
陆洵一听他这么说心中的好奇自然也更甚了,不由微微倾着上半身低低道:“殿下有什么但说无妨,老夫自会为殿下保守秘密。”</p>
宁玠闭了闭眼,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而后才道:“上回孤召东宫幕僚议事,梁先生听闻圣上近日的一些举动,已有了几分想让孤提前夺权之心...”</p>
陆洵闻言大惊。</p>
宁玠身为太子,按理说这大晋天下极有可能都是要落到他手里的,梁先生却劝他谋反,提前拿到迟早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禁让陆洵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p>
他只觉他真的要尽快动手了,宁玠问出这样的问题,摆明了也是有这个意思,虽然方才看他踌躇纠结许久,可他要是真坦坦荡荡,又何必犹豫?</p>
“殿下,这当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夫先前教殿下这许多年,难道就是教殿下兴这谋反之事吗?”</p>
陆洵佯装大怒,又拂了拂袖子,实际上只是不想让他登上帝位罢了。</p>
宁玠看着他似乎失望至极的样子,眼中闪了闪,有几分分辨不出他是为了前朝还是真的对自己有这个想法失望了。</p>
他藏下眼中锐光,装出十分羞愧的样子,哑声道:“先生垂训得是,是孤被梁先生那么一说便有些迷茫了,这想法是万万不该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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