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迟见她的神情就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声音清寒平淡地解释道：“母亲，这不是我要不要报仇的问题，宁渊他德不配位有目共睹，就算不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卫家，为了大晋的百姓，江山也该易主了。”</p>

宁渊不能再继续在那个位置坐下去了，整个朝中看不下去的应当也不止他一人。</p>

冯氏一滞，垂首静默半晌，有几分明白地点了点头。</p>

他的这个儿子是自有其一番襟怀抱负的，这一点和燕祁很像。</p>

“我明白了，只是你凡事要小心些，还有这事终归对蓁蓁那孩子敏感，一个弄不好就会成为她此生心结，你要多留意着些。”</p>

冯氏有些气弱无力地叮嘱道，双鬓也渐渐有些汗湿了。</p>

卫迟知道今日一番奔波必是让她消耗了不少体力，见她疲弱便连忙口中应着声而后扶她回去歇息了。</p>

......</p>

后头的几日，卫迟和宁云蓁无事的时候就会多陪着冯氏一起在园中走走，一边和她说些有趣的见闻。</p>

卫迟这人话少，向来都是不假辞色的模样，朝中问题又太敏感，宁云蓁索性就捡一些从前看的一些风物志之类的和冯氏说一说，再不济就是京城里谁家谁家的风流轶闻八卦趣事，直逗得冯氏整个人都开怀了几分，面色也红润了不少。</p>

冯氏更是四下里同卫迟说过，她瞧蓁蓁这孩子越瞧越顺眼，是个实诚且可爱的，让他往后一定要善待她。</p>

这话后来卫迟学给宁云蓁听过，更是让她眼中多了几分狡黠的笑意。</p>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就这样度过了半个月，这处宅子也越来越有生机，却到了宁云蓁和卫迟要启程回京的时候了。</p>

李眉的寿辰在即，他们已将时辰压得十分紧凑了，便到了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p>

离开前一日，宁云蓁和卫迟又询问了一番冯氏是否有回京的念头，全部被她笑着拒绝了，两人也只得放弃。</p>

两人这次离开京城带的所有武卫，如今有半数都被卫迟放在了宣州城，用来保护冯氏等人。</p>

尽管如此，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够妥帖的地方。</p>

马车早早就停在了宅子门口，两人先后和冯氏惜别，又带上了依依不舍的六子，这才正式踏往回京的路。</p>

六子年岁小，他们预备先坐两天马车，待后头再改作骑马。</p>

马车车轮滚滚而行，宁云蓁靠在卫迟怀里，仰头问他：“我们离京这二十多天，京城里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送到你手上？”</p>

卫迟瞧了她一眼，轻声道：“卫府里一切都好，再其他的事情就要回京才能知道了。”</p>

他离京之前交到东宫的那封信，也不知如今宁玠走到哪步了。</p>

卫迟眼眸微闪，他回京之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这一路他还得多思量思量才行。</p>

宁云蓁浅浅颔首，除了卫府的消息，其他的确都是次要的。</p>

至于皇宫里若是有什么大的动向，怕早就传的天下皆知了，他们因此也并不很心急，只等着回京再商谈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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