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子妃三个字,宁玠神情一顿,微抿了抿唇道:“唤她进来吧。”</p>
陈钦应是,侧身让周嬷嬷进来,自己则掩上房门无声退了出去。</p>
周嬷嬷从前在尚书府多年,教养极好,此时踏进门也是微低着头姿态极具恭敬的,偏偏站定后忽而于鼻翼翕动间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这才带着讶然地抬头一瞥,惊呼道:“殿下受伤了?”</p>
宁玠叩了叩书案,略有些急切地道:“小伤罢了。你今日过来可是太子妃那边出了什么事?”</p>
他话刚说完便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心头划过一丝懊恼。</p>
自水榭那日过后,他已有几日没有踏足清溪殿了,宁玠没去寻她,可沈淮秀偏偏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自己方才问得如此急切,倒像是先低头认输了一般。</p>
分明错的又不是他。</p>
再说了,她天天待在东宫里又能有什么事?</p>
周嬷嬷措了措辞,想起沈淮秀的脾性心中亦发出喟叹,偏生这次叫自己过来说的又是那样的事......</p>
见她不答,宁玠复又问了一遍,只是同第一次相比语气冷淡了许多。</p>
周嬷嬷尽量委婉地道:“听闻殿下要纳两位良娣入东宫,太子妃娘娘已经在张罗此事了,也对那两户人家按照良娣的规制下了聘,吉日也已择好,便是在三月后的初八...特意命老奴前来与殿下说一声,问问殿下可还有其他需要打点的?”</p>
说完这句,她就大气也没敢喘的半低下头,也没注意到宁玠一瞬如含霜雪的神色。</p>
屋中诡异地静了几息。</p>
宁玠凉飕飕地看着她,半晌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太子妃连吉日都已选好了,孤还能说什么?”</p>
气死他了!</p>
他还等着这几日她主动点过来同他道个歉,这事便当没发生就过去了,谁知她竟真的把自己的气话当成了圣旨一般,说做便做了。</p>
她这回如此听话,怎么从前他对她说的那些让她私下不必拘束自在纵情些的话就没听进去了?</p>
还不如往日在榻上可怜可爱。</p>
他喜欢她对自己娇气一些依恋一些,不是装出来的大度,更不是被太子妃这个身份束缚住。</p>
可她偏偏不懂,还非要存心来气他。</p>
好好好,他倒要看看,那两个良娣真的进府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能真的大度到什么都不计较。</p>
周嬷嬷心跳漏了几拍,自然能听得出他话中明显的不虞,却分辨不出是受了伤的缘故还是同沈淮秀有关。</p>
她敛了敛神色,又道:“还有一事,这月月底是尚书夫人寿辰,娘娘想让老奴来问问殿下,那日可否允娘娘出宫一日?”</p>
宁玠摩挲了下指腹,对于这种事自然无有不允的,便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后还是补充道:“过几日你去找陈钦,让他开了东宫的库房拿些东西给尚书夫人送去,就说是孤给她的贺礼。”</p>
若是沈尚书的生辰,他身为太子就也跟着沈淮秀一道去了,可偏偏是尚书夫人的,女眷的生辰他多有不便,只能将心意带到就是了。</p>
周嬷嬷听出他话中关切,心中暗暗一喜,只觉殿下心中还是挂念太子妃的,遂点头应是,没多久就退了出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