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死了,就不渴了(2 / 2)

为奴十年 探花大人 1625 字 26天前

阿磐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要笑,却又忍不住要哭,“你把他藏哪儿了啊?”</p>

那人苍啷一声拔出了短刃,惊得人心口一颤,头皮一麻。</p>

阴恻恻地说话,仿佛人才从地府来,“藏哪儿了,岂会让你知道。”</p>

阿磐蓦地抓住萧延年手腕,“把阿砚还给我!”</p>

那人拨开她的手,她抓得用力,那人一根一根地拨,拨完了便把刀横上了她的脖颈。</p>

那人沉下声来,“阿磐,不能再留你了。”</p>

阿磐心头荡然一空,“主人要杀我。”</p>

那人凝眉不展,“我的身份不能由第三个人知道,早有心放你走,你定要来。”</p>

阿磐抓住那人的袍袖,“阿砚给我,我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半句!”</p>

那人笑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要清楚。你既猜透我的身份,谢玄也必定很快知道,留在这里,只会碍了我的大事。”</p>

还没有看见她的孩子,她怎么能死呢。</p>

阿磐鼻尖泛酸,“我只要阿砚,你要用什么身份,我不管!”</p>

那人幽幽一叹,“既入了局,你一句‘不管’就当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你还是那么愚蠢,那么愚不可及。”</p>

一边说话,那短刃已切进了她轻薄的肌肤,划开了最外头的皮肉。</p>

继而是疼。</p>

那从刀口冒出的血珠,兀然一下就沿着脖颈淌了下来。</p>

那人长眉蹙着,神色破碎,“早叫你走,你非要留下干什么。”</p>

阿磐心碎神伤,“主人怎会懂一个母亲的心啊。”</p>

那人不管,他甚至说,“你再不会看见阿砚。”</p>

这样的话,陆商早就警告过她。</p>

阿磐眼里噙泪,“这岂是怀王能做的事!”</p>

那人笑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比你明白。”</p>

是,萧延年比谁都知道该做什么,也比谁都知道不该做什么。</p>

他一次次夺得先机,也一次次当机立断,该舍的舍,该弃的弃,从前的余姬,曹姬,无不是她的替死鬼。</p>

他极少有此时这般犹豫的时候,这犹豫使他迟迟不能加大力道。</p>

依稀可见那人眸中有水光微微闪烁,他的声腔中夹杂着一声道不尽的叹,“阿磐,我用那一年,过完了一辈子。”</p>

他说的是去岁,说的是在南国的那一年。</p>

“过完了这一辈子,就该为中山活了。”</p>

“我也再不是原来的萧延年,今日下不去手,来日必将死在你手里。”</p>

是了,他一向清醒克制。</p>

“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如今又是谁的人。但在你中山长大,吃的是中山的粮,饮的是中山的水,受的是中山的教化,你该为中山死一次。”</p>

是了,他说的原也没有错。</p>

“你该记得,上了我的马车,你的命,就是我的了。”</p>

是了,他最初的话,她也都记得。</p>

阿磐凝着泪,泪珠在眼里团团打转,然而极力地忍着,忍着,忍着眼泪不肯掉下一滴来,忍得眼眶通红,酸涩,胀胀的十分难受。</p>

再忍不得的时候,到底被那眼泪滚了下来。</p>

沿着脸颊滚下去,轻轻的一滴,落到了那人青筋暴突的手背,那刀锋一顿,顿得明显。</p>

她突然开了口,“主人,我渴了。”</p>

“想喝一口水。”</p>

在那无数个南国的暗夜里,每夜都要说起这几个字。</p>

这几个字,可会使他念起他所说的“那一年”?</p>

不知道。</p>

可那人说,“没有水。”</p>

阿磐眼泪滚着,颤着手去捂住脖颈。</p>

指节颤着,声腔也颤着,抖着,呜咽着,“好多血......我渴了......”</p>

那人神色悲怆,“阿磐,不怕,死了......死了就不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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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